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毋宁说希望吉霄每天都去。但她好歹知道她们姑侄的界限，说，这事她做不了主，得看本人意思。 “真的吗？”吉霄不信，“还说要给我钱？一周三次？！” 一看就知道开心，却还要装深沉。小心地问她小姑觉得呢。她晚上去给人补习，店里忙得过来吗？ 少女喜形于色，嘴上却还说：“我再想想。”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吉小红隔门听着，终于笑开。 自吉霄当起小家教后， 方丽春开始来店里走动。觉得和吉小红投缘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喜欢吃麵。吃完还总惋惜地跟吉小红说，这么好吃的面， 浇头又真材实料， 不该贱卖。 回老工业区这段日子，吉小红努力营救过，但越做就越知道这店是个无底洞，长久下去终不是生意经。 所以， 当杂货店夫妇来跟她说乡下亲眷想来宁城做小笼包，问她有没有门路知道附近哪有门面出租时， 她当场就动了心念。 吉祥一场大病， 现在要他一个人做面馆不现实，但在家做好家务照顾两个小鬼头， 他应该没问题。至于工作，以前她做过那些零工都可以考虑。那时前夫躲债， 吉然又小，她拖个孩子， 找兼职都只能找时薪最低的，而且最多做半日。现在不一样。 吉小红想，有钱人家必定比她见多识广，再硬着头皮，也把自己的苦处和想法跟女人说。想听她建议。 其中最令她心动的，是保险销售。 “能啊！”方丽春跟她保证，“你不是中学毕业吗？那就符合要求。”又说她姐姐就在保险公司呆过，知道政策。只要实习过关，有销售能力，其他条件还能放低。 “听说有什么陌生拜访，还有扫楼，挨着去给人推销……皮鞋都走破，还天天给人骂。但单子又必须签，因为底薪不高，全靠提成。这罪不好受的，我姐就没做下来。” 受罪？她可是专业的。至于记资料，她成绩又不差——在有学可上的时候。 结果可想而知，一顿大吵。他一个刚做了大手术、一支脚踏在棺材里的老头子，居然跟她逞能，让她不想开店就走人。 吉祥却让吉小红别说了。还说他就是死，也不会关面馆。 她拿出浑身解数往上爬，她的小侄女却在向下走。 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吉霄又总能做些令她担忧的事。 当时吉小红回来探望父母，就听小侄女说过从老吴那得知的趣闻。男人是她们这辈里少有的大学生，学理科。不知为何混到这一片卖盗版碟，但对科学依然关注。他跟吉霄说科学家们发现有一颗什么星星，可能在十几年后撞地球，那天说不定全世界都会毁灭。 然而闲来去音像店逛过几次，就立刻幻灭。那男人说不出的阴怪，才见几面就对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