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了。 男人再回来时,为她戒了赌。一说就是对不起她,余生势必对她和孩子好,为她安心挣了两年钱。 所以后来,抓住机会,她就果断离婚。一波三折,婚离掉了。 她曾无比厌嫌的这家小店,如今成了她的庇护。让她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主场可以把握,手把手造点光。人忙起来,心就无暇乱想。但还是需要定期去附近的观音庙,福音堂。在那跪着或者坐着,听人讲经布道,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 可是06年,生活重蹈覆辙。被逼到沼泽中无从依附,吉小红把电话打给了曾经的债主。 天无绝人之路,但在方丽春来的那天,她却陷入了绝路。因为债主找上门了。 手术比想象中花费少,欠款她退回了大半。但男人还是来找她,在一个周二店里无人、下着小雨,她打算去烧香拜佛的下午。 然而这一眼,把她寒毛都看竖起: 从市里到郊外这鸟不生蛋的老工业区,路那么远,他怎么来的?至于地址,想也不想是前夫提供的。她慌了神退回店里,想关门,却还是来不及,被男人夺门而入。 债主却笑了,扯住她头发,说何苦呢。以为搬个家就没事吗?吉小红,一朝出来卖,一辈子都要出来卖的。 她不想他们知道。 债主这才放开她:“我们晚点说。” 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她一个字答不出。 朋友? 撞上她视线,女人尴尬地笑开,一脸不自然地衝她点点头。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她刚才被这陌生人撞见自己最落魄一幕。 可是人家妈妈怎么会找上门来?还偏挑今天。 但她内心的疙瘩很快消除,因为接下来,方丽春礼貌和气地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又说之前吉霄帮忙辅导作业那些日子,她家小姑娘也已经把天数列出来了,会补费用。至于牛奶,是她的心意。感谢一直以来即使是无偿,吉霄也愿意来教她家小朋友学数学。 没搬回老工业区时,活在地狱里。有时急用钱,她一次收费竟比不上小侄女给人讲两小时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