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想,一边在死水中也与恋人拥吻。好像来到危楼边缘,美丽的女人扼住她喉咙,她却甘之如饴,连她极具侵略性的一面也一并沉迷。她早知道自己会朝着这个人的方向坠落,像一滴无法自控的雨,一颗撞向大陆的星,明知有灾变也绕不开地。 没有什么能消缺欲望本身。只能证明欲望存在。那是与生俱来的沟壑,贪嗔痴的本性,是人就填不满。 …… “……不困。” 吉霄在旁安静地观察。 “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钢琴?”她摇着高脚杯,明知顾问。 “小时候。” “……在家。” 她顺着方知雨胡扯:“老家?” “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你老家。” 小时候就听方知雨讲过这条河,走在河岸时。方知雨还讲河风和江风是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她问。就是吹在脸上感觉不一样啊,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回答她,还说: 她一边回忆,一边吻熟睡的人。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是咸,但她也觉得甜。好像欲望的果实摁压出汁水。 早年有缺失,导致她如今沉迷得近乎病态。这么自我剖析的时候,手指停在吻痕上。 完全明确“喜欢”两个字,是那一天,把方知雨带进里屋,给她上药。 不,不对。至少方知雨说,她不是怪物。 表情达意的词在方知雨的嘴里随意出现,似乎并不代表什么。跟人感情充沛地表达爱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怎么想。这种愚勇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家庭吗?在父母的爱意中长大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更敢于追求、更敢于付出? 在她家里,没有人表达。阿奶算爱她的,但她却从没听阿奶讲过,自然也没能告诉阿奶—— 有些词汇强烈到她没法说出口,但方知雨却可以。阳光洒在方知雨身上,连影子都充满辉光。 那么现在呢?眼前的一切总不是误解吧?她也曾迟疑过,但方知雨要她相信春天。 除她之外,谁也不能在方知雨身上製造创痕,他人不行,时运也不行。从今以后她要她无忧无恙,回归天真。要她只需轻轻抚摸,眉眼就彻底舒展,露出粲然的笑容,一如很久之前。要她做回小女孩,可以像玩游戏般轻巧地说出爱,恨,讨厌和喜欢,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怎么会呢,吉霄当时不忿地想。一开始明明是你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