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她这个脱离了苦海、如今由奢入俭难的人在旁边挑三拣四，方知雨却麻利地帮她找出换洗衣物和一次性内裤，就是： 岂止是“可能”。 这一点，方知雨跟她不一样。“我虽然知道自己有问题，但完全可以接受。”方知雨说。 该怎么去理解这一切？曾经闪闪发光的人，如今做杂务，拿最低工资，明明不喜欢也不擅长，却没有改变现状的打算，不想升职，隻想一夜变老，带着自暴自弃、烂鱼死虾的目光。 每周吃同一间面馆都嫌腻，现在把外卖分两顿吃；曾经穿不重色的光鲜连衣裙、被父母捧在掌心上，如今却孑然一人，衣衫是深色、黑色或者灰；说起考北大、做伟人，眼睛就发亮的小鬼，结果隻念到高中。没去大学，用弹钢琴的手为病人擦屎擦尿。 她没办法理解。毕竟以前，搜“时知雨”这个名字无果后，她也曾想象过某某。现在过得好吗？一定如当年一样天真从容地活着吧。做事情没定性，是因为有条件。可以轻易接受最好的教育、得到最体面的工作，或许早嫁给最好的男人，绝不会回头看向她这样偶然飘落的尘埃。 可是方知雨再落魄，仍不害怕把那样的自己全部展开来、平铺在她面前。那么，她为什么不行？ 踏进去前还有些忐忑，因为自此，她不会再戴着完美的假面。却在这时发现门没锁： “为什么要藏我给你的熊猫？”她一分心便径直踏进去，脱鞋，然后关上门。 “没有藏熊猫啊。” 吉霄朝女人过去，刚想干脆把她整个人抱开，看看对方究竟搞什么，却被对方先一步凑近、紧紧抱住她。 明知道对方是以自己做烟雾弹，好让她别去追究置物架上的东西，心依然决定顺从。 之后再难舍难分。吻到一起时都有些心急，动作太焦躁，唇舌又太绵软。心完全沦陷，觉得此刻连味道都迷人：空气里散发着方知雨的沐浴液味道，终于，今晚她也用上。 试着探手，果然被拒绝： “为什么？”她一边问一边撕开女人侧颈的创可贴舔吻伤口，淤色还未完全散尽，令她想要更多。 没道理啊，又不是生理期。吉霄捉住对方再吻一通，然后问她： 方知雨被吻得眼神都迷离，摇摇头。 突然，吉霄恍悟：“你怕被隔壁听到？” 吉霄学着女朋友打太极：“我不知道啊，是你在说。”不等她质问，又建议，“要不我们忍忍，今晚不出声？” 果然是声音的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怀疑方知雨是故意的。对于对方火上浇油的言行，她给与回应，不仅没躺下，还就这么直接吻上去，比刚才更激烈，直到听见“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