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是在等她? 再等会儿吧,就一会儿。等人少再点,她就看准机会火速奔去,直接把小姑娘拉去没人的地方。要跟她穿过哪条弄堂、走到哪边的河岸,才能避人耳目地放下所有隐忧同她聊一阵天,不用担心她们之间被烦杂的人言侵扰。 时间因此变得难耐起来,在焦急中吉霄想,要不冒险吧。先带她走,再用谎言绊住她,反正让她以后别再来学校这边就行。 是刚刚才和吉霄打过球的队友,也是她们那个小学校所谓的校草。 在校门旁目睹完全程的吉霄彻底愣住—— 那晚蔫兮兮回面馆。隻记得自己一路都在计算,被小女孩递情书那队友今日比赛拿了多少分,她拿多少分。好像是差别人一点,但那都因为她一开始分了神。可是最后那个关键的三分球,分明是她投的。 听校草洋洋得意地跟大家炫耀,说那群女生是来看他的。就在昨天,他被其中一个约去河边,在那拒绝了对方。 她绝对不会跟那孩子搭话了,不然她是小狗。 五月,阿爷住院。 如此忙碌到下午,吉小红来换她,说明天礼拜一,让她回家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上学去。阿爷已经好了许多,接下来不必她来替换,就吉小红一个人照顾也足够。 于是折返回去,还没走到病房,先在走廊上听到两个大人吵架。 吉小红听得忿恨,骂阿爷自私,“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吉霄考虑?她还那么小,你要是出什么事她怎么办?” 吉小红被这种说法彻底激怒:“你凭什么把吉成龙的烂摊子丢给我?!” “他算什么大哥?他连袜子都没给我买过一双!”提起这个,女人诸多积怨,满心委屈地质问,“对我不说了,对你和妈呢?他又尽过什么孝?哪次他回这个家不是拿钱、拿东西?”说到这吉小红有了哭腔,“烂进骨头的瘪三,你却偏心了他一辈子!他读书,我休学,他有债,我去还;现在他死了,你还要我帮他带孩子?吉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都转头了,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凄厉的声音: 吉霄逃出医院,一记头钻进漆黑的弄堂。 该羞愧的,她却目光麻木,万念俱灰地想,今天放学她再不去医院了……她要去找吴美希。 下午吉霄不练球,搭公车去五中。见她突然出现,还说她想加入黄毛那帮人,吴美希很惊诧。立刻回绝她,要她回家去。 “你敢吗?” 两个半大孩子神色沉重地走出校门,走了十来分钟,到另一片街区。目的地就在马路对面,吴美希让吉霄在这边先观察。她跟吉霄说这家小卖部她试过两回,老板很粗心,轻易就能得手。但即便如此吉霄今天是第一次,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贪多,先试试拿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