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眉头舒展,想到明天就是周六,便未能克制住荡漾的心情,即使是八小时内也给吉霄打去电话。 “我看到你外卖在楼下,”方知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帮你拿上来?” 方知雨悻悻然挂断。 作为吉霄的老部下,部门里最熟悉她工作节奏的非小宅莫属。谁要是来品牌部寻吉霄,要是没看到人,问小宅保准知道。 “她还来不及看吧,”刚刚还在跟吉霄确定方案的小宅说,“要查销售数据做营销调整、要给研发部提供新品反馈、要跟设计组推进视觉升级……以及我们策划组那一大堆事情。”说到这皱眉,“都这样了,还要帮大小姐收拾烂摊子。” “我有时真怀疑老大是机器人,觉得她晚上都不用睡觉的。”小宅说。 此刻吉霄戴眼镜,耳发落下一丝也不管它,正神色专注地看手头文件。穿着端丽,妆容精致,肤色白里透红,没有半点疲惫感。她跟办公室那阵紧凑的、如倒计时一般的背景音融为一体,仿佛就是效率本身。 加上上周末她们品牌部加班,方知雨就更不想影响吉霄休息,所以结束了也没找她。 好感是意识不那么分明的春夜里,女人跟她喘到一处,应该也是很满足,才会情难自禁在她耳边一直说情话。是的,吉霄当时说了喜欢她。这个人的甜言蜜语不能信,但行动总不会骗人?从杭州开车回宁城,那么累了还要带她回自家面馆吃东西。吃完送她回家,在大厦楼下吻得难舍难分。上楼后洗澡擦尽身体,站在满是水汽的镜子前一看,全是女人留下的吻痕、咬痕,在她胸前,手上,大腿,脚踝…… 方知雨若有所思地盯着女人,想白夜那些常客明明说吉霄维持关系时一定会浓情蜜意。现在这样算吗?为什么她觉得热一阵、冷一阵? 心虚地收回视线,方知雨把外卖拿去递给马良,然后回自己工位埋头开吃。 方知雨很少在这方面被人称颂,害羞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微抬下巴任小宅挑起她的吊坠研究。 之所以会买下它,又跟吉霄有关:除了镜子里能看见的那些地方,女人还在她颈背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咬痕。方知雨又是短发,所以在杭州亲热后的第二日,吉霄帮她贴创可贴掩盖。 “其实就是项链扣会落在的位置。”吉霄一边帮她贴,一边这么跟她说。 但是这个春天,因为吉霄的这一句话,方知雨突然想,对啊。她为什么不试试去买条项链来戴? 整理完抬头,觉得这个没有灯的盒子间也同样黯淡。于是第二天一个衝动,去买了灯回家自己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