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到这看向她:“所以我不觉得喜欢伤痕是问题。你的问题,是去背了你不该背的十字架。” 她从不觉得女性的美丽源自漂亮,而是源自别的什么。那种决定性的东西就像白雪皑皑中,有玫瑰开在悬崖。外柔内刚,且自带绵延不绝的生命力,能让人一下就看到颜色、感觉温暖。 这人明明没什么意思,爱讲道理,还爱用些古怪的词。 方知雨愣了一下莞尔,跟她说她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我妈的用词。” 后来,每每方知雨遇到什么压力过大、杞人忧天,方丽春就会说她:“乱背什么十字架”; “嗯,上帝会保佑你的。” “就是不信才乱开玩笑,”方知雨一边回忆,一边告诉吉霄,“她还跟我说,很可惜我那些白日梦上帝管不了,因为在这里管事的是孔子。房子要对称,做人要方正,信谁都不如信自己。要好好读书,成为徽骆驼,像牛一样去拚搏、去外面看一看……” 可是,她身上这些看似矛盾的地方也让她觉得很迷人。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时间可以倒流。这个人现在会在哪里?若没有这些年的时运从中作梗,她们之间谁是尘埃,真的有定论吗? 幸好,她因为某些缘故看向了她,才不至于因为这个人与她擦肩时悄无声息,就这么错过。 “真美。”刚想到这,就见举着手机的女人看着开阔的湖泊感叹。 然后,她们走进画中。 “活着真好。”刚想到这就听身旁人感慨。 方知雨却笑了:“我也这么想,”她笑着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像苏菲。” 可是她也看过有人解读那个魔法,说它只是会显露你的灵魂本身。还是少女的苏菲心是一口枯井,所以她本来的面目就是那副衰败凋零的样子。 “我不是说人不该去想生死,”想到这里吉霄不禁企口,“但我还是觉得你可以放轻松点,很多人在你在这个年龄在意的明明都是别的事。” “比如买什么包,什么香水,工作怎么做好一些……”吉霄说,“还有,找个男朋友。” 每次方知雨这样让人觉得她游刃有余的时候,吉霄就很生气。她想了想,会生气大概是在因为害怕自己失去这场游戏的主动权。 烦闷间,终于看见玉涧桥。 但她又必须承认此刻是真的动人:朝霞染尽天际、落入凡尘,天与地好似不需那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