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有些惊讶吉霄怎么知道的这些:“就是这样的,”她说,“何医生,啊,就是我后来遇到的一个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她也这么说。她说焦虑症最有效的治疗方式之一,就是改变认知。” 人与人的羁绊,梦想,热爱,信仰,甚至是迷信……这些能给人以精神支撑的存在对于患者来说,都可能成为救命稻草、成为勇气的来源。你要借助它们的力量来告诉自己,你所恐惧的东西并不危险,即使触碰它、感受它、经历它,你也不会死,会很安全。 方知雨在回想中放空自己,就要被混沌的潜意拖曳入梦,却在这时听到吉霄的声音浮浮沉沉传入她耳中,令她在现实与梦的界线上反覆徘徊: 方知雨迷迷糊糊,顺着吉霄的话答了一声嗯。但又口吃含糊地补充道,不仅如此—— 吉霄刚给自己泼完冷水,就听到这样的回应,满心震撼。随后她想直女真可怕。“方知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是,她能对一个吃了安眠药的家伙期待什么。 不仅不坏,分数应该还很高?是她自己说的—— 这份好感或许不会长久,但心动总不能否认?如果不是心动,要怎么解释方知雨说的话、做的事,还有看向她的那种眼神? 她想问方知雨,却发现即使对方此刻毫无防备,她也不敢问得太清楚。就像遇上坏天气的飞机,着陆前必须在空中盘旋、再盘旋。总觉得一念生,一念死—— 她在犹豫,却在这时听到女人的轻声呢喃,也不知是说梦话还是还清醒着。 “能认识你很开心……吉霄。” 在黑暗中安静须臾,才开口试探着问身旁的人:“睡着了?” 方知雨是回答了,但是声息微弱:“不过应该快了……”她说,“我感觉自己就快连话都说不清。” 说到这里,她紧张地握紧双手: 坦白 这回应让吉霄骤然低落, 但是很快,她就听女人慢吞吞纠正她:“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同事,而是上司。” “那可以。” “我……喜欢伤痕。” “就是字面意思。”吉霄告诉她, “具体地来说,不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那种程度的创伤,而是局部的瑕疵。比如铁丝的划伤,贴着创口贴或者胶布的部位,被人揍出的乌青……或者脸颊上、腿上摔破皮的地方……我都很喜欢。” 在一片安静中, 吉霄想, 现在方知雨听明白了。实在害怕她当下就会表露出厌恶, 吉霄补充:“我不是说一定要在别人身上,就算我自己带着, 我也觉得不错,觉得这让我看上去能博取同情, 获得别人对我的怜爱……”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女人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