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吉霄一下午都在陆羽办公室。方知雨不安地等着。直到五点钟，红色的信息提示才终于出现： 方知雨深吸一口气，紧张编辑起信息： 今天晚上？昨天才吃了饭就约今晚见，会不会暴露她的急切？ 方知雨删除时间，换成—— 吉霄没有回復。 又等了二十分钟。剑指吉霄的会谈才终于结束。先出来的是吉霄和大叶。 刚暗中观察到这，就见吉霄突然转头望向这边，跟她偷瞄的视线撞个正着。 “别躲开。” 接受到对方的提示，方知雨满心期待地看信息，却发现传来的回復是： 被拒绝了。 方知雨失落地关掉电脑。 这么做的时候，方知雨在想的却是白夜。有人邀吉霄喝酒，吉霄没答应。当时她也是如此：明明在拒绝别人，却笑得很美丽。 方知雨叹一口气，起身衝水。刚打算出隔间，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踏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讲着电话—— 女人似乎只是进来照照镜子，因为她听上去一直站在洗手镜前，好像完全没发现这里面除了她还有别人，电话讲得很是自如，语气温温柔柔。 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撞上刚刚才拒绝了她的人，对方还在讲电话。至于她自己，则是刚解决完的状态，手都还没来得及出去洗……要是真照上面，不打招呼尴尬，打招呼更尴尬。 站在隔间的门后，方知雨又懦弱地逃向了电影，想如果是在电影里，她一定会非常戏剧性地推开门，直接打断女人的通话，再浮夸地跟她打声招呼说嗨，及时雨，这么巧，你也来上厕所? “就寰宇酒店啊，我都订好了。”吉霄跟电话那头确认，说完又小心地解释，“不是的，我下午在开会嘛，不方便讲电话才没有接……但我回了你信息的，我以为你看见了……什么明晚啊，后天才是礼拜六好不好……” 真糟糕，偶然听到了别人的私人电话，谈论的还碰巧是周六晚上。 总觉得她们听上去关系匪浅。不知为什么，她甚至觉得吉霄在宠着那个人—— “你要真体谅，就不要总是跟男人吵架后来找我，”随后就听到吉霄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同学，不是你仆人？” 而且，她们还约在寰宇。 但这次又不太一样。这次这个人，有对象。 以为这就是结束，却在片刻之后，还要被吉霄滞后的终句再杀一次—— 隔门外，方知雨听到女人柔声对着手机这么说。像告白，又像是喃喃自语。 如果一个人失忆，会连自己曾认识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电话那边的女人回了句不是我，别担心。又含糊其辞道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她原因。反正现在，她急需了解从医学的角度，刚才她问的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能不能经得起推敲。 “是啊，”何风说，“但我不能透露来访者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