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春猝然流下泪来。
她闷闷地埋在徐庭玉的胸口,啜泣道:“庭玉哥哥,我有难言的苦衷。春雁易寻,郎君难得。若叁年之后你尚且寻得到我,只需再为我打一双大雁,我便与你再续‘世间双双水云身’的缘分。”
徐庭玉不会去问她的苦衷。
他突然想起幼时二哥给他讲的传奇话本《白蛇传》。徐庭礼评说:“千年道行换镇塔永寂,愚甚。”
他那时尚不懂爱,也不知情之一字深浅。
但他现在甘心自愿走进等待和思念的高塔,因为他听见了心脏的回答。
夜静如水,孤月照人,相拥的影子像是一团纠缠的云。阶下青苔和红树也在寥落月色下映出长长的暗影,暗影之处,有一瘦长的身影凝视着那两道身影已久。
他冷冽的面上凝结出理智的疯狂,嫉妒像一把尖锐的冰锥,在冰冷的月光下凝成壮大,直至刺向摇摇欲坠的青竹。
…
仰春坐上马车时,柳望秋正闭眼靠在马车后寂静地坐着。
仰春坐到一旁:“哥哥久等了,我回来了。”
柳望秋不答话。
“哥哥?”
下一刻,一具沾着剔透寒气的身体便重重压下来。他的手指很凉,捏住仰春的下颌,逼得她吐出小舌来汲取更多的氧气。
柳望秋想说什么,但微启唇又紧抿起来,露出紧绷的弧度,他用细长的指尖扯出她的红舌。软舌像小鱼一样往回溜,却被他微微用力夹住收不回去,仰春只能流着口涎,哼哼着拍他绷紧的臂膀。
“和他接吻了?”
柳望秋的声线是冰棱坠入深潭的脆响,裹着万年积雪的寒意。
仰春摇头,晶莹的水痕从红唇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