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示威味道极重,似乎是想要敲打敲打十八堂口。柳山青没有去拿咖啡,靠在沙发上,说:“盛局,有话不妨直说。”第130章 谁的场子被扫了?这两天有点降温,室内有些湿冷,盛安苹双手捂着咖啡杯,口中呵出一股淡淡的白气。“这段时间,你们又是盘地、又是搞话事人,前段时间还搞出聚众斗殴的事情,见了血死了人,旁边居民连着半个月都不敢晚上出门……群众举报的热线都要被打爆了……”“干我们什么事?”罗姥拐杖敲地,她不是来听这些的,厉声打断道:“要抓就抓相关的人去,别人搞出来的事,要我们背锅?你别以为我们不敢和你们拼,这里是离港,不是你们大陆人来撒野的地方!做样子需要关一天一夜?你们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做样子是抓了就放,关个一整天,任那些平头百姓不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家里的人会不清楚吗?看来这一天一夜让这把老骨头难受得不行。“稍安勿躁。”盛安苹喝着咖啡,面对罗姥只随意地安慰了一句,转头就对着柳山青解释:“这次请你们来,就是演出戏给上面看....关一天最短了……还有就是提点一句,你们做事不要太明目张胆,别到时候翻脸了,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翻脸……大家都是在离港做事,安安稳稳的,不是很好吗?”“安稳?”罗姥举着拐杖打开桌子上的咖啡,“你这样做,安稳不了。”“罗姥,别气坏了身子。”盛安苹扫了眼打碎的咖啡杯子,语气平和劝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听说你家的孙女和你关系很好,每天要你接送上下学,幼儿园现在都是十点上学,罗姥再不走,就赶不上了……这些事....”盛安苹喝着咖啡,看向柳山青的方向,以及她身后的几个人,“.....还是放手给年轻人吧。”元老堂是没有实权,但谁见了都要给一两分面子,敬重地问候一声,好声好气地孝敬着。盛安苹话里有话,有什么事都直接找上话事人,全然没把元老堂当一回事。“阿山,你觉得呢?”罗姥斜斜看向柳山青,柳山青手一滞,放下杯子,沉默两秒后,这一次没给罗姥面子。“罗姥,快过年了,早些回去,别叫华华担心了。”华华就是罗姥的小孙女。洒在桌子上的咖啡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沾染了洁白的地砖。她一辈子都活在旧时代,哪里会喝这种洋咖啡,盛安苹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元老堂得了堂口的敬重,才能督促、制衡、甚至限制话事人的权势,恐怕柳山青早就想打压元老堂了。借着联防来敲打她这个老婆子。还真是很给她面子了。罗姥忽而笑了,撑着拐杖站起来,锐利地盯着柳山青,微微眯眼:“好啊好啊,想打折我的脊骨?想都不要想!”柳山青嘴角又很浅的笑意,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罗姥说的什么话,您还是元老堂的罗姥,我只是请你先回家而已,这些糟心事,我会解决的。”出了这个门,罗姥还是罗姥。可现任话事人在几个候选人面前这样给她难堪,以后又何来敬重?事已至此,罗姥能做的就是好好做她的罗姥,少管事,安安心心享晚年的清福,才能撑起在外的体面。到底是风风雨雨八十年,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可较劲的,还真能活过这群年轻人不成?罗姥看的透,没有说话了,压着嘴角,挺着坐了一晚上发痛的腰背,支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柳山青看宋玉珂已经填写好了表格,便说:“送送罗姥。”宋玉珂“哦”了声,拿上表格追上去,想给罗姥开门,罗姥瞟了她一眼,先一步抬起拐杖把门推开了。“罗姥,我叫人来接你。”不等罗姥说话,宋玉珂径直把表格交给了一个路过的警员,顺道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打了电话。等都安排好了,宋玉珂转头,看到了罗姥和旁边的小年轻要了根烟,站在路道最中间,打了火吞云吐雾。路过的警员是个年纪很小的人,看她年纪大,好声好气地劝她不要抽,她斜斜瞟一眼那个人,面色冷冷,充耳不闻,一边抽一边慢悠悠坐到了门口的长椅上去。宋玉珂站去了两步远处陪着。“你几岁了?”宋玉珂还是用着假年龄:“过了年二十二。”罗姥点点头,呵出一片白烟,重复喃喃着“二十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哼哼笑了几声。然后她的视线从自己满是皱纹的手背上放远,落在很远的天边,耷拉的眼皮都展开了,倒影着阳光,有片刻的晶莹。她语气平平的感叹:“和我大孙女一样大。”宋玉珂却听出一点落寞的感觉来。干枯的银丝挡住了她一半的视线,她扔开烟,捋了捋头发,早已稀疏干枯的头发还不太好顺,冷风吹久了,手脚就开始发麻了。罗姥很有耐心的反复顺着。风就是想和她对着干似的,她越是想把头发梳顺,越是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啧”了一声。最终把手放回拐杖上了,喘了两口气,和风声一样轻。大门门口的联防宣传语换过了几轮,这一次铺上了‘扫黑扫毒’的大标,街道上黄叶纷飞,晕头转向地到处乱飘,有的奔向闹区,有的奔向田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