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你没事吧?” 唐锋之前和余刚对峙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这口气泄了,竟连膝盖都有些发软,他看着地上余刚的尸体苦笑一声:“到底还是没能救他……” 他话音刚落,韩涛从大巴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屠邵东见他手里拿着枪,心中情绪一时十分复杂。 屠邵东叹了口气:“先把枪交了,后续我给你打报……” 不等屠邵东说完,韩涛忽然摇头打断他,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第二枪,不是我开的。” 直到死,余刚的眼睛都睁得很大,像是到最后一刻都没能相信,是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挂念了二十多年的母亲。 蒋耀心里发沉,伸手想要去将余刚的眼睛合上,这时他眼前骤然一黑,韩涛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叹息道:“小耀你先把枪交了,这种情况即使接受调查你也问心无愧,别想了。” “不是涛哥你说的吗?总得有第一个开枪的人。” 说着,蒋耀将物证袋交给屠邵东,而后者看了一眼袋子外层带着水汽的指印,心想这小子脸上还算能沉得住气,但实际第一次开了枪打死人,内心没有负担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他和唐锋交换了眼神,说道:“先跟你说下这个事儿的流程,现场做过勘验之后会形成案卷,通知检察院,看他们需不需要介入,之后还需要接受至少两次的心理咨询,以评估你之后能否还能再持枪。” 说罢,他看了一眼韩涛:“秦冬和蒋耀是工作搭档,不方便在笔录前看人,你来吧,到了点带他回来做笔录。” 韩涛哪能不懂屠邵东的意思,二话不说便拉着蒋耀离开了现场,而等两人离开,刚刚止住血的唐锋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让他给秦冬治病就算了,还要把韩涛的事儿捅给他,现在好了,要是给蒋耀留下什么阴影,这么个好苗子就算是折了!” 闻言,唐锋少见的噎了一下,而他还没说话,一直在指挥车上的秦冬匆匆跑了上来,满脸凝重道:“衣冠冢的那个罐子里,放着的是人类骸骨。” 蒋耀还没迟钝到看不出屠邵东是给自己放假的地步,想了想还是问:“涛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自从两人考来了北阳,韩涛这条路也算是开了无数次了,轻车熟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车停在了墓园门口,而两人一如往常地上了山,走到一半,蒋耀却突然有些犹豫,停下脚步纠结:“涛哥……你说,这事儿告诉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蒋耀一时哑口无言,韩涛见状一把拉住他,淡淡道:“既然是我能做你也能做的事,那我都能到叔叔阿姨面前坦白,你又有什么说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