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从前是什么样子？” 这当然是张英俊的脸，但荆白不假思索地说：“我喜欢你。” 他说完才皱了眉：白恒一显然知道他并不是重视外表的人，却仍说了这句话，倒让他不由生起几分担忧。难道白恒一是死的时候毁容了……还是这纸人生成的，不是他原来的脸？ 他伸手抚了一下荆白不自觉蹙起来的眉头，带着近乎释然的语气，说：“那就好。因为……我没有一张真正固定的脸。” 荆白心头猛震，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不敢相信白恒一经历了什么，下意识地去抓白恒一的手，脱口问道：“怎么会这样？” 既然荆白问起，他就把自己记得的事情全都说了，包括荆白此时并不记得的“塔”。 “我从有现在的记忆开始，就在塔里了。”白恒一想起从前的事，眼神开始发空：“但我没有经历过试炼副本，不知道我究竟从哪里来，也没有正常登塔的经历。我从前在副本里扮演的角色，就和你、和周杰森一样。但出去之后，我会回到一个没有门、没有窗的封闭的房间——” 白恒一意识到他在为自己的状况难过，立刻笑了笑：“没事的。其实我每次回去之后，几乎立刻就会睡着。再醒来，就出现在对应的副本的那层‘塔’里了。” 睡着了是没有意识的，对清醒的白恒一来说，他等于一直在过副本，一直在生死中挣扎。无法自控，亦永无止息。 白恒一说到这里，荆白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他转移话题，直接问：“你说你没有固定的脸，那你出现在塔里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进副本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能清醒地在塔里出现。但没有人看得见我。我找过镜子，也照不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具体长什么样。” 想必是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下一刻，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肩膀，用温柔的力道把他揽在怀里。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后，他附在荆白耳边，轻声说：“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我很感激。” 哪怕白恒一说了，“塔”对其他人赏罚公平，副本制度也几乎没有偏私，可对他自己来说，显然并非如此。 荆白觉得很不舒服，可这是白恒一的过去，他无法参与。他想说点什么，可语言如此轻飘；如果真的表现出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反而会让白恒一要分心来安慰他。因此无论心里如何波涛翻涌，他都尽可能地保持了平静。 他问了，白恒一就一直在说，说他们的初遇，自己变成幼童的窘迫，再到他其实也搞不懂“塔”究竟是如何在操纵副本，能把他像块橡皮泥似的捏来捏去…… 白恒一揽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白恒一没说话，荆白却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