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诚挚，荆白这才点头应了，再次放了他一马。 荆白还在等他的答案。白恒一看着他的双目，依旧黑白分明，明亮清澄。他的眼神看上去那么希冀，又透出几分不自觉的茫然。 荆白脸上露出惊色，白恒一却越说越快，因为若不如此，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荆白猛地睁大了眼睛，神色剧震！ 他只问：“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看着荆白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神锐利专注得慑人，把声音放得更温和：“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当时在一个和这村子差不多的地方，何等危机四伏……一时失算，只好死了，怨不得谁。” 他显然非常确信，甚至没有问“是不是”。 荆白眼眶已经开始发红，从听白恒一说出那个“死”字，他就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积在胸腔，热烈的，沉甸甸的，像一把不熄的火，在他的心脏里熊熊燃烧。 “因为你说，怨不得谁。”荆白复述了白恒一这句话。 白恒一哑然失语。 他说到后面几个字，语气愈重，是强调的意思。荆白却拧了起来，手里攥着白恒一的胳膊不放，脸却低下去，不肯再看他。 白恒一这才得以凑到近前，几乎要贴上荆白的额头，一手揽着他的背脊，一手去摸他的脸。 指尖触到湿漉漉的睫毛的那一刻，白恒一心头大恸。即使极擅按捺情绪如他，此时喉头也开始发梗。 荆白抬起眼睛，白恒一正注视着他。峻拔的眉骨下，漆黑的双目深深的，目光温柔，好似一片浩渺烟波。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哪怕是块坚冰，也难不融化。荆白不敢想象自己曾经接受过那样的结果。 白恒一见他轻轻眨了眨眼，眼睫仍是湿润的，一颗眼泪将将落下，下意识伸手去擦。这时，忽然感觉怀中一空，荆白已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荆白的眼眶仍旧发潮，润润地红着，神色却已经平静下来。 他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无奈。说实话，这不像荆白的作风，倒像是他自己干得出来的事情。 荆白拿到了所有的东西之后，纷乱的心绪安定了许多，他用衣袖随意擦了擦脸，嗓子仍然是发哑的，只说：“没有骗你。” 虽然出去的条件有三个，但白恒一这人主意多，还有自己没有的记忆。荆白实在不知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不如把所有东西都收到自己处。 白恒一没急着答话。荆白一边戒备地留意着他的举动，一边不动声色地发愁：还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把这几件东西彻底毁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