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和一些半固体在水中晕开的景象让卫宁胃中一阵翻滚,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荆白根本没看她,双目沉沉地盯着水面,问:“炉灶这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她开口说话的功夫,荆白已经把灯座洗干净了,放在灶台上。卫宁说到炉灶烧柴的速度过快,有些古怪,他便顺势凑到炉灶前,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有点潮湿的火折子,放在炉灶口烤着。 她和路玄不算熟,知道他不好接近,但几天下来,也能感觉得到他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话很少,人很静,性格虽冷淡,行事却可靠。 从他进门开始,手上的动作没停过。洗脸,洗灯座,烤火折子……看着都是必要的动作,但比起他之前的样子,难免显出几分焦躁。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问:“我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卫宁睁大眼睛,凝神静气地等待他的回答。 听了荆白的话,卫宁眉间的阴翳反而散去了一些。如果荆白保证让她活,这话听起来就太假了。她可以死在找出路的路上,但不能被骗着去死。 头啖汤 他说,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结果第一句话就震得荆白头脑一片空白。他已经没有余力思考,隔着铁门,只能一句句应柏易的话。 荆白向来灵醒的头脑立时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还提醒荆白抓紧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要走,最迟最迟不能拖过午夜,说“这个副本不能再升级了”。 荆白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柏易为什么不走——就算灯笼毁了,可灯笼在白天用处不大。如果天黑之前柏易能毁了汤,就算他受了重伤,他也能把柏易拖出去。 他催完荆白快走就不肯说话了,荆白敲墙壁同他告别时,他也一声不吭。 荆白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哪怕走在前面的人是柏易也一样。但柏易现在把自己的性命摆在那里,荆白不可能毫不在意地一脚迈过去。 柏易心意已决,不会让他进去。隔着这扇门,他什么也做不了。 顺便砸烂了罗山的脑袋。 府里的规矩就好像绑缚在人身上的无形的锁链。如果静静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仿佛不存在;一旦想要做什么,就会发现其实自己被勒得死死的。 荆白一向冷静审慎,所以前几天在范府,他的行动一直相对克制。 他对着双目灼灼看着他的卫宁说:“我要烧了那棵红梅树。” 她半是震惊半是诧异地问了一连串:“哪棵红梅树?我们进来的时候用来分道的那棵吗?不是,那棵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