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意味着荆白会发现，他和他们这些正常的登塔人不一样。 当然，荆白的行事永远在他意料之外——不知道为什么，荆白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进的副本，或许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最后两人连真名都没有互通。 因为不互通真名，荆白就不会知道他根本没有真名了。 柏易过了这么多副本，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以内同时遇到一个人三次。 柏易的眉头渐渐锁了起来，毕竟他在塔里的待遇……不提也罢。 越难的副本，给的进度就越多，而柏易每次拿到的，要么是最难破解的的，要么是有限制条件的，要么……就是两者兼具的。 可是他没有进度条，闷头过副本的同时，还得全力保持着自己的低污染值。因为他的污染值一旦升高，净化之力就会减弱。 他们顶多算是打工，只需要努力过副本，就能换取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自己的生命。 柏易心里很清楚，他在塔里面都没有实体，在塔外，他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荆白的情况显然比他好多了。虽然和柏易分到一起，意味着他的副本难，但他的难度能在进度条中兑现。柏易第一次见他，他才刚过完试炼副本，这才多久的功夫，现在副本都过到第四层了。 见面的机会又还有多少呢？ 现在想这些都为时尚早，最要紧的，还是得先从范府出去。 人的神魂在睡觉时，会处在一个相对游离的状态。魂魄和身体联系不太稳定的人，比如小孩，或者阳气较低，气运低迷的人，神魂甚至可能在昏沉中离开身体，这就是有的宗教中说的“出窍”。 一般的副本里不至于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在范府这种副本，画中人原本就在不断侵蚀身体和魂魄之间的关联。柏易现在这种程度，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他怀疑一旦安心睡下，下一刻画中人就会出来鸠占鹊巢。 蜡烛毕竟还剩了一小截，这次要赶走这东西是够的，可一旦用完了，他手中就再也没有筹码了。 为了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断了自己的后路，不值当。 就算缺觉，也就缺这一晚上，到明晚如果还出不去，估计人也凉了。 就算这个副本演变成了死局，只要确定它被污染了，至少完成了原副本条件的人就能出去。 柏易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漫无目的的目光空荡荡的隔扇门上停留片刻，又回到了桌前。 方才在桌前，坐着看、正面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画中人会动，会往外看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但他在房间里溜达了两圈，这时转回桌前，因为不想坐着，没有回到方才那张椅子上，就站在画的侧面。 坐着的时候，他和它四目相对，他只觉得画里的“柏易”在盯着他。 从纸上看一个人的目光，听起来有点可笑，是如果真面对着这么一幅充满了“活气儿”的人像，是真的能感觉到视线的落点的。 侧面这个角度甚至还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