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像利刃一般,卷过两人没有遮挡的脸。 柏易轻声道:“但愿不是。” 在进入花园之前,荆白补充道:“如果情况真的是那样,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我们不能去西院。” 虽然来花园就是为了随机应变,但是这个猜想会影响了他们接下来半天的计划。 如果红梅树真的是附身的起源,但凡进入东院的人,都无法绕过它。但这也导致它有个限制,就是“附身”这件事只针对东院的人。 如果东西院的环境完全镜像,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去探索西院;可是,如果不是镜像,那就意味着西院的人身上一定也背着和他们被“附身”差不多大的风险。 有这个压力在,去西院的风险显然就远大于收益了。 而且早上去应完卯,他们都有种感觉,西院的情形恐怕比东院更糟。 对管家有利的事情,对人可就说不好了。 荆白目光宁定,冲柏易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个标准的,柏易式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却有种说不出的舒展的魅力。 柏易“诶”了一声,压低嗓音,向来低沉的嗓音竟被他捏出一股幽怨的滋味:“玄啊,你怎么这么粗暴。我不喜欢断后,背后没人帮我看着,我容易紧张。” 换个场景荆白说不定还真信他,但现在的情况,前面是红梅树,后面是白梅树,往前走这个方向肯定更危险。 不过既然他不好好说话,这话荆白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柏易哑然,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他如何能保证自己不被再次附身——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再次附身的。 柏易自己又是个更容易被附身的体质,经过早上那一出,荆白现在连灯笼里的蜡烛都比他更长。想到这里,他也不好继续装哀怨了,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咳,你说得是。” 他其实很少对人说假话,但柏易比他想象中的,竟然更好骗一些。 好在柏易昨天来给小曼送过饭,临近分道时,荆白便问他:“她昨天在哪条路?” 柏易道:“左边。” 荆白以为他是故意的,瞥了一眼过来,意思很明白:又有话说? 荆白听出他是想聊聊小曼的信息,便问:“她当时在做什么?” 他过去时,小曼正蹲下身子给一株山茶浇水。山茶花是粉色的,足有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极为娇嫩美丽。 说话间,柏易见她水壶还在手里,斜斜地提着,壶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落在山茶的花瓣上,宛如晶莹的露珠,便关心了一句:“这花喜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