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德一拍腿,很是爽快的说道:“薛大人有何事尽管说来,只要是我办到的,必不推辞,只不过,眼下我是闲职在家,怕是帮不了薛大人什么正事呀。!anben!”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何劳薛大人亲自前来,只消着人来传个话,我自会派人将那些书籍送于府上的。” “好说好说,难得薛大人大驾光临,暮色将至,我看薛大人就暂留片刻,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吧,我也好略备薄酒,向薛大人请教一些史学方面的困惑。” “怎么会呢,来,薛大人,咱们到后堂去,边饮边聊。” 酒菜摆上,二人边喝边聊,那张永德倒也虚心,多有请教古史之事,薛居正通晓历代之史,张永德那些粗浅的问题自然是难不倒他,于是几杯酒下肚,兴致一起,便是大谈特谈,将古往千年之事畅怀而言。 薛居正虽说酒意德熏,但提到周主之时却也不敢狂妄,呵呵一笑。道:“国公过奖了,居正不才。能修写前史,全赖陛下信任而已,怎么敢妄称‘博古通今’。” 薛居正道:“陛下乃一代英主。武略着著,然平日里颇好读书,于史书方面尤其偏爱,有时是会和居正就某一疑惑探讨,至于‘请教’二字,居正万不敢当呀。” 薛居正地酒意更浓,也不多想,当下便答道:“似乎没有什么新的举措吧,陛下这几日都在忙着招见新科的进士,策论当今天下之势,欲从中选优者留任朝中,除此之外。便是着拟西征将士的功劳赏赐了。” 薛居正晕晕乎乎的答道:“这个是自然了,如今西征大军已经动身回京,不出十日便可还京,到时陛下便会向天下公布封赏之旨。另外另外还要为长公主和宋国公主持婚事,呵呵,这下京城可要热闹好多喽” 薛居正忽又道:“不过不过宋国公好象给陛下上了一道密奏,说,说那什么来着。” 这两个字顿时引起了张永德的注意,忙道:“薛大人,密奏中说了什么吗?” 张永德大惊,遂道:“中毒之事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了吗?怎么还要密查?” “竟有此事?” 那薛居正打了个饱嗝,喷出一嘴的酒气,却道:“曹国公,下官下官真的是不行了,再喝就要醉了,下官下官要告辞啦。” 薛居正笑着摇摇手,道:“不能再喝了啊,明天还得去国史馆,修修史之事,一天都不能耽误啊。” 薛居正拱了拱手,道:“下官,告辞了啊。” 望着薛居正干瘦的背影,张永德脸上的疑惑丝毫未减,却是喃喃自语道:“这真是个意外啊!”—— 李灵推开窗户,仰望着满天星月,感慨由生,不由想念起了远上天山的长公主。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轻叹一声,高声道:“进来吧。” 李灵也不回头,依然仰望着夜空,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又道:“薛大人还有什么话吗?” “我明白,你转告薛大人,就说我一月之后便会还京。” 李灵转过身来,脸上地表情十分的悠闲,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吧。” 李灵其实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微笑着说道:“文殊,你可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吗?” “朝中格局将变,但究竟将有何种变化,却是众所纷云,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看清其中的脉络,分清其中的利害,别人都要争着涌向这股洪流之中,我却偏要置身岸上,待水清浪静,前路明了之时再涉水渡河,如此,才能安稳而渡呀。” “这嘛”李灵诡秘一笑,道:“看似平静的水中,往往潜伏着危险,我便是要将河里藏着的那些蛇蝎统统揪出来,这样的话,过河之时,才不会被咬到脚呀。” 李灵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慢慢琢磨琢磨吧,还是那一句话,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回去慢慢想吧,公子爷,我先告退了。” 门开,门合。 李灵还当是遇到了鬼,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仔仔一看,那一团白影不是别人,正是端木长风。 “心中无鬼,如何能被吓到。”端木长风的语气,依旧充满讽刺。 端木长风却是冷冷说道:“我想出手便出手,与你何干?你用不着谢。” 端木长风冷哼一声,道:“你这个人,嘴上出言漫不经心,表情坦然自若,心里却是邪机深厚,谁惹上了你,算是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