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
“你要见我?”
大厅之内,郭靖坐在上位,一个穿着金国兵服的青年跪在堂下,目光畏惧,神色焦虑。
他朝郭靖行了大礼,“末将参见侯爷。”
“你是何人?”
青年直起身子,沉声回答,“末将乃是金国水师副将李天达,冒死来见您,是有大事相商。”
得知此人身份,郭靖略有些惊讶,但神色依然不变,“何事?”
“末将愿带领水师上下投靠,还望侯爷收留。”
轻轻一语把郭靖震得不轻,仗还没打,对面水师就降了,还有这种好事?随即,他心中便生出警惕,这莫非是敌人诈降?
李天达哪里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便解释道,“侯爷,我们兄弟本是宋国水师,前些年金国南下,攻打淮地,我军守不住江防,泗州,徐州等地接连失守,金人更是以一支孤军拿下京口,占领建康。”
“又过了不久,官家南逃,我们兄弟不得已之下才投了金人。”
说到这,他脸上满是苦涩,“金国不善水战,水师又是特殊军队,金人不能将我们打散,对我们动辄打骂,克扣粮秣军饷,这次他们竟然要让我们水师上岸,把守京口要地。”
“水师离了战船,就像是鱼离了水,更何况还要面对汉兵,他们这是成心送我们去死,为了兄弟们,我们只能如此,还望侯爷见谅。”
本是宋将,又投了金人,现在又要投靠他们,三姓家奴!
郭靖心里很快对他们做出了评价,在他眼里这帮水师就像是以前大宋禁军,战力不怎么样,眼力倒是极好,诚然他们说的是事实,可大宋迁都之后,他们依然能出海,绕到两浙路上岸。
可他们偏偏投了金人,什么成份自然是不必多说。
不过,心里虽然鄙夷,可他面上依旧保持友善,沉思片刻后,他陡然站起身,来到李天达面前将他扶起来,“李将军弃暗投明,愿意带领水师投靠,本侯欢迎之至,来人,上酒菜!”
当即,郭靖命人备下酒菜,与李天达聊了整整一夜,直到翌日清晨,他才依依不舍的亲自把李天达送出徐州城。
待他走后,郭靖又迅速换了一副严肃凝重的面孔,“来人,召众将议事!”
……
大厅里,郭靖坐在上首,堂下是一众文臣武将。
长史裴安道率先开口,“侯爷,这三姓家奴可用却不可信,还请侯爷小心。”
有将领怒目而视,“什么可用,依我看,这家伙就是诈降,想要当金人走狗。”
“就是就是!”
……
一些将领也纷纷附和,而似陆冠英,张柔这样的重将却一语未发。
郭靖看了一眼开口的将领,发现他们大多都是北地豪强出身之人,这些人未必真心觉得李天达是诈降,只是不希望这时候有人来跟他们抢战功罢了。
过江之后,直捣黄龙,这是灭国之功,郭靖的身份只是侯爷,但他对部下赏赐却极为慷慨,高官厚赏应有尽有。若是水师投降,他们能拿的战功就少了,自然不希望有人跟他们争功。
郭靖略一沉吟,看向堂中某人,“张柔,你觉得此人所说是真是假?”
随着南征大战开启,郭靖又发现了一个人才,那便是从木华黎那里投靠来的张柔,此人虽没有王善那样的政务之才,却也是能文能武,足以主帅一方,坐镇一地。
南征后,他逐渐崭露头角,立下不少战功,为郭靖所看重。
见郭靖询问,张柔立马起身,“侯爷,末将以为,他们可信却又不可信!”
他来了兴趣,追问道,“哦?怎么说?”
张柔沉声回答,“他们能派来水师副将,足以看出他们的诚意,李天达可以说是水师实质上的主帅,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必然是言之有物。”
“但我们却不能把他们算作战力,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听他此话,陆冠英几位重将互相对视一眼,隐隐露出认同之色,显然,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把胜利寄托在一个未知的军队手上,那是愚蠢的主将才做的事,他们现在手握重兵,占领淮地,完全可以用重兵碾压过去,何必依靠水师?
郭靖点点头,“说的不错,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还是那句话,金国守不住长江防线,只要能过去一支偏师突破防线,与采石矶的王善会合,此战便成了。”
“水师投靠与否影响不了大局,顶多是锦上添。”
没错,换做徐州会战之前,水师如果投靠,他会喜不自胜,但徐州会战之后,水师投靠就变得无足轻重了,没有步卒配合,单凭水师根本挡不住他们。
有没有他们,结局都一样!
这不仅是他的自信,也是他麾下众将的自信!
“好,按照原本作战方略进行,此事也不必知会其他人。”
“末将明白!”
一个月后,长江江面,千帆竞发,十几万大军开始渡江作战,长江江面,密密麻麻的船只,遮天蔽日,场面十分壮观。
从白天到黑夜,源源不断的汉军渡过大江,金兵在沿岸布置阵地防守,但是汉军人数太多了,他们压根挡不住,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完。
随着一个个阵地被占领,数万大军安然过江,在这个过程中,金国水师一船未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