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季余啧了一声，想不到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商远舟。 他丝毫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完美的人。 再敲门说感谢，就不是道谢而是打扰了。 虽然身上的衣服也没换，但至少是穿在内里的，没多脏。 夜风微凉，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季余慢慢闭上了眼睛。 季余苦中作乐的想到，好歹不是在季家。 时间的确不早了，季余叹了口气，开始一只手解裤子。 季余越解，眉头越皱，十分钟之后，他确定是哪里卡住了，他把这裤子脱不下来。 他记得剪刀是被商远舟拿去了卫浴间，季余推开卫浴间的门，在洗手台上没看到应该在那里的剪刀。 季余在客厅又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 那份合同上，也写明了严禁他擅自进入商远舟的书房。 “咚咚咚——” 季余敲门动作很轻，隔着门说话的声音也小，轻微得稍微不注意就能无视，里面的人若是睡着了，也轻微到不会吵醒里面的人。 半靠着在床上的人身材高大，坐在那像一团化不开的阴影，一条腿曲起，手快速的动作着。 门后传来的细声细气像猫儿似的声音，让商远舟闷哼了一声。 商远舟没去开门，发泄过后懒洋洋的坐在床上。 他刚刚想的不是现在的季余，卫浴室内季余的话让他的思绪回到了高中。 商远舟是因为有分化成alpha的可能才被商家接回去的，只是接回，不是认回，他那时候还叫商梵。 学校树林里的假山后面，商远舟的手背血肉模糊，夏日的树林里蝉鸣叫得心烦，他坐在草坪上，低垂着头，任凭浓稠的血液滴落。 商远舟抬头，又无趣的移开。 他起身就要离开，季余却在沉默后开口了：“他们给了我钱，让我来对你落井下石。” 他分化失败，下次分化也只会成为beta，让班上先分化成beta的季余来嘲笑他，显然是羞辱。 季余：“我拒绝了。” 但他错了，季余语气并不怜悯，也非同情，而是认认真真的说道：“当beta很好。” “如果有人说能让你变成alpha，第一次冲上去摇尾巴的狗恐怕就是你。” 眼前的少年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用一种平静而笃定的语气开口：“我不会。” 空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清脆的蝉鸣鸟叫。 “做能在天空自由飞的灰扑扑的麻雀，很好，”他笑了下，笑容轻浅：“我喜欢自由。” 或许从那时起，商远舟就注定会成为alpha，顶级的狩猎者。 那时候他想的是—— 他还不是alpha，却在那时有了alpha极致占有欲的天性，对季余一个人的，恶劣极端的想法。 在后来高中的日子里，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追随季余，恶念带上了怜惜，理智在摧毁和爱怜之中拉扯，在这两者之间，先学会的是忍耐。 季余站在门口，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想着商远舟应该是睡了，正要离开时，门打开了。 “那个，我裤子打不开了，本来是想直接剪开的，但找不到剪刀了。” 刚说完，就像是想起来什么，“或者你可以帮我解一下裤子吗？” 说这话的时候微仰着头和商远舟对视，脸上有些薄红，是刚刚急出来的热意。 商远舟用力顶了顶腮帮子，喉结攒动，缓缓说了声好。 他几乎要觉得季余是在勾引他。 季余推开衣柜门，翻翻找找拿出了一条方便穿的休闲短裤，腰部是抽绳设计，裤腿宽大，只到膝盖上方。 商远舟看了眼他白得晃眼的小腿，沉默了下才开口：“怎么起这么早？” 商远舟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受伤了还要去公司？” 商远舟：“我送你去。” “你受伤之前我每天去接，受伤了我反倒不见了，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 “去洗脸，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这段时间，季余已经很熟悉商远舟的车了。 他总觉得，商远舟应该不止这么一个住处才对。 但商远舟为什么住在这里，季余又想不到理由。 再加上他从来不是一个有旺盛好奇心的人，所以他没问，老老实实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