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把下半张脸都埋进了灰色字母的黑围巾里。 她总不经意往上瞟,也总会被他的视线捕获,她索性正大光明地看,看他即将要滴落下来的耳坠,看他苍白的皮肤,看他被冰冻的风吹过的发,看他没有围巾包裹露出的颈,看笼罩他身形的皮大衣,再看,他狭长的眼眯起,他略微发白的唇动着:“再看我要硬了。” 忽地口袋里一震动,她有些应激,以为他在大马路上就把跳蛋打开了,起了身鸡皮疙瘩后发现是手机的震动,松了口气去拿出来,屏幕上是夏小娟转发的一条条聊天记录。 【夜莺】:[聊天记录] 【夜莺】:之前死掉的两个人都是死后被卷进轮胎、挂在树上的诶。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y uzhaiwu “你绝对没有骗我吧?” 他的回话简直就是粘着她的问号上来。 【夜莺】:我听说有人看见郭怀仁被抓走了,好像他们内部搞分裂了,有个人差点被打死跑出来爆的料。 啊,这就是所谓的“他”没有不坐牢的办法。 面前的绿灯一直闪烁,看来他们赶不上这一趟了,在站定在斑马线前便即刻转为红灯。 车辆来往,形形色色的人虽然交错着,但似乎一切都很安静。 他把烟放下来的时候,因果看他的手,细长的指,果然天生弹钢琴的手,贴满了黄色的海绵宝宝创口贴,他家里只有这种,不然就只剩下hellokitty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风把飘出来的白烟吹成一条直线,不能慢悠悠地升上天了。 但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再握上他的手,却更冷了 但是他好像真的单纯在逛超市,超市里有菜市场,他走过,醒目的身高让人总抬头看一眼,似乎很多人都认识他,因果几乎没有来过菜市场,她有点怕陌生的大爷大妈的眼神都汇在她身上,自然而然就贴在忠难手臂上。 他不比忠难矮多少,在因果看来也是尊庞然大物,好像和这些男人待在一块儿总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巨人国偷渡来的。 “今天周六啊,我帮我爸看店。”左朝把挂在面前一排的大块羊肉都给像拉开帘子一样捋到两边,那一整只去了皮只剩红肉白筋的羊就完全地显在面前。 左朝被那粉红色的灯光照得眼白也粉透了,他把刀放下来拿了锯弓来三两下割断了羊腿,拿起这粉白色的腿就朝忠难凑过去咧开嘴笑说:“你要肉不我送你点。” 他停了脚步,但也没打算回头。 因果倒是回头看了一眼,肉色的人被照得整一个通红,好像在这红光灯下不止能把肉照得可口鲜红,也能把人照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