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严长律的疑心,长明才找了个人间身份,想想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他终究不会信,一开始就不演了呢。 她本意是下凡保护他,没想到他倒是挺安全的,自己竟都忙着在学习当一个生意人,看帐本看到怀疑起自己到底在g嘛,怎麽就变成这样了。 「行吧,在哪?我点了点就搬回去。」 现在想想严长律表情,真的是太有趣了,简直百看不厌呐。 那天长明忍不住上天去和虚仁闲话家常,没有家常。 「长明大人,你这不是很清楚吗。」虚仁一脸欣慰。 可是不怕落在脖子上的刀,明确危及生命该出手她绝不犹豫,就怕那钝刀子一刀一刀划阿划的。 「就是擦过手臂的轻伤而已。」虚仁都忍不住也聚焦人间一起看了。 「他会找到的,这些经验很可贵呀。」虚仁又好脾气的安抚,这下子明白她为何特意回来找自己了,要是没个谁跟她分担这心情,恐怕早杀过去了。 虚仁虽然掌管人间司千年以上,真没有哪天情绪起伏这麽大过,一路看到他们成功破了那山寨才跟着放下心来,这下不用一惊一乍了吧。 山寨当家也许心知这番被抓活不成了,已被双手反绑和大夥一起要被押送下山,他突然狂奔冲撞身旁的严长律,那小路另一面是悬崖,两人一起就这样摔下山谷。 虚仁摇摇头,说什麽阻止,出了事情谁来得及阻止长明用法术唷! 鬼门关前走一趟,严长律看着长明,内心的最後一丝疑虑也散去,就算她是来历不明的妖怪、或者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甚至是取他x命,拿去便是。 就在他暗下这个决心的时候,长明突然脚步一个踉跄,他立刻伸手扶住她。「你怎麽了!」 「惩罚?」什麽意思?严长律脑子动的很快,问道:「因为救了我?」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事吗?」严长律有些生气了。长明在他心理几乎已是无所不能的了,这样的她为了救他气力全失,竟然还在替别人想。 「天快黑了,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你穿的也单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捡些柴火。」 「别乱走,我很快回来。」他不放心的又交待了一声。 严长律去了之後,长明慢慢的感觉到饿,有仙法护t时她根本不知饥饿是什麽感觉,现在又冷又饿的她又想起了往事。 她就是在那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严厉又痛心的看着他说:「长律,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长律己身,可你竟然动了恶念偷东西,我对你很是失望。」 若由此滋生恶念成魔,以前的辛苦不都白费了!凡人简直是太软弱了,不过是饿了两天就动了恶念! 看他样子实在可怜,长明又觉得对方只是个孩子遭逢巨变,自己这话太心急、说得太重了,她放松了神情温声道:「知错能改便好。」 她放出了神识,看了看临近几个县城状况,最後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去处,岳城不但没有演变成动乱,城主还在城外施粥,也组织健壮的年轻男子加入防卫队,已是一gu不容小觑的势力了。 「从这里到岳城还得走上一天,吃了这个馒头应该可以坚持住,我陪着你,好吗。」她怕路上又生什麽变故,於是决定带着他走。 「好了,傻孩子,记住就好。」看着他这样,她生出了好多不舍,陪他走的那一天一夜的路,是她现身最久的一次,只因为那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动用法术。 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失去父母、失去庇佑是什麽感觉、不知道又冷又饿是什麽感觉,对着这麽小的一个孩子说了那麽严厉的话,愈想愈是懊悔,阵阵冷风刮过她的皮肤,她把身t缩在一团,不知不觉竟流泪了。 就算她很亲切的和他说些什麽,那种无法跨过的距离始终存在,因为她的强大让他产生的敬畏。 那个回眸那个笑容那一瞬间,柔软而又温暖的感觉充满他的内心,肩上的柴不再沉重,他们之间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在野外遇难了彼此依靠,是很多年以後,他还会常常想起的瞬间。吗?升火以後,会感觉好一点。」他放下柴火,先关心她。 「我先升火,那你先把这些木柴架起来,围着堆起来,注意保留空隙。」 「再松一点,大圈一点。」严长律很好脾气的频频回头指点,其实他自己升了火再来架可能还快一点,但并没有打扰她的兴致。 严长律只是笑,看着她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有很多不擅长的事。 「没办法,我以前总是生病在家,没怎麽出门,第一次这样应该算是很有天份了。」长明拍了拍手上的尘,在火堆旁坐下,也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人设有些牵强,心虚的笑了笑。 既然她本意是希望他觉得她是个普通人,那他就这样想吧。 「谢谢你。」长明接过来慢慢吃着。 「嗯,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 如果说,将来哪天真的法术尽失变成一个普通人,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会持续到很久很久以後该怎麽过日子。这是天道对她g预人间事的警告,也给了她认真去想的机会,t会到虚仁大人说的最严重的後果,去想值不值得。 「我有这样想吗?」严长律苦笑。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b起追问着你是谁,我想我应该尊重你,不管你想不想说、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我都接受。」严长律说的很平实。 两个人隔天一早延着山谷溪流走了很久,刚走到有人的小村落,就遇见了严长律的其它手下们,在向村民探听附近地型、怎麽进山谷,见严长律平安无事还自己走出来简直是太惊讶了。 众人又望向本不该在这的宋二小姐长明。 严校尉的手下们倒没有深究合不合理,直呼这份幸运和缘份的神奇。 长明又把这套烂说辞对大哥解释了一遍,她长年身t不好…去采药还说的过去吧? 「这……平安无事归来是好,但这孤男寡nv的过了一夜,严校尉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大哥表示。 「长明,你进去整理整理休息休息,这事我跟严校尉谈就好。」 留下的严长律满脸纠结,宋长明到底是什麽意思?! 所以完全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 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可以对她负责。 回复了法术真的是太神清气爽了,想到这三天严长律天天上门关切她,神情说多担忧就多担忧、说多自责就多自责,她放开了神识,一瞬间感知道他的位置、他一个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严长律差点没被吓si,但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他谴责道:「二小姐!」 「我想看到你一直好好的,切莫再为我随意让自己置身危险了。」 「帮我挑砂子的事也是、刘校尉眼睛进砂子的事该不会也是、这麽说来还有山贼的事,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事此後万万不能再做了。」仔细一回想,她根本是随意过了头。 「我陪你走回去吧。」他怕他眼睛一没看见,她就又咻的一声变回去了。 剿匪回来以後,严长律一直很忙。 他把所有山贼全都审了一遍,刘校尉负责和山贼们接头,军粮在这几年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盗卖,帐上短少的银两就苛扣si伤将士们的抚恤银,查到此处他愤怒了,想到战场上伤亡的同袍们的家人处境会如何艰难,这些人欺他们势单力薄,简直不可饶恕。人知道,刘校尉家翻遍了也没有帐本,已经把山贼所提及姓名的人一个不漏的调查了,仍是没什麽线索。 就勉为其难的陪他走走吧,她可是成仙千年以来都没走过那麽多路! 「你不怕我看到你们机密!」长明取笑道。 「那是,那你怎麽不问我帐本在哪?」 「知道知道,我也想多活几年呢。」长明笑笑。内心却想着,阿好麻烦阿,看来还得悄悄的递到他手上呢。 「长明大人,这查不查到的又无关x命,你何必要cha手?」虚仁大人道。 「就是因为这样,现在你g涉他人生的天罚会愈加明显,更需慎重呀!」 太有道理了! 辩赢了虚仁她火速就把刘校尉宅子里外扫描个遍,其实刘校票家早就被严长律翻遍了,果真是没有,但她在刘校尉妻子娘家找着了,严长律怕打草惊蛇是悄悄行事,没办法大张旗鼓谁都查,就算怀疑也没办法行事。 他们一边走回去粮行,长明又把话题引回来。 「哪?」他也就是顺着接话,又想起了被他翻找了几百次的刘宅,还有哪里他们想漏了? 她找到了以後,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麽个自然而然让严长律找到的方法的呀! 「我只是突然脚下一滑,你太紧张了吧。」有了上次经验,长明很快的适应了凡人之躯,回过神来震震有词辩道。 「好像是、出了点问题……」长明尴尬笑。 「你这样做我应该开心吗?我身为一个男子不能保护对方就罢,处处受到你保护,而且还是伤害自己在帮助我,这样我能开心吗?」他很认真道,好像不好好表明态度,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长明认真想了想,的确是不能,她摇了摇头道:「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随口答应了我,转头又我行我素。」严长律有些无奈,毕竟他根本没有什麽手段阻止她做什麽。 长明在心里很快的拟定了两个行动方向,一个是用人的方式来帮助他,不动到术法,适合的再请他帮些小忙,正常的人情往来没有问题。二是用更隐晦的方式帮他,真的要动用到术法时,那绝对是要悄悄的,不能急! 可以,没有问题。 回程还顺便去了一趟刘校尉家,他家已被查封门口有士兵守着,不过看到是严长律便恭恭敬敬的开门了没有多问。 讨厌!虽然她帮了点小忙是没错,需要这样明明摆摆的吗!长明一脸不情不愿的指了指她藏帐本的那块砖,在灶附近果然燻的焦黑,这原来大概是谁偷藏私房藏的地方吧,她借用了。 「也没什麽,真的只是一点小忙,你别放心上阿。」她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了。」真的很罗嗦阿。 「我也没什麽可以回报二小姐的了,只能做点t力活回报。」他是这麽说的。 「为了和二小姐一同受苦,二小姐一日没有恢复元气,我便一日不吃晚餐。」 就这样过了五天,她恢复了法术一切才落幕,她第一时间就变到他面前,怒道:「行了吧、可以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吗。」 她深刻t验到绝不能鲁莽行事了。 校尉也分三六九等,程校尉家世很好,姐姐还是王爷的侧妃,和他们这些因家贫参军从底下慢慢0爬上来的人有根本上的不同,他来这个边关吃苦本就有些不可思议,还打破大家的预期相当有能力,底下的士兵没有不喜欢他的。 「将军。」总觉得这不是他预期中的反应,严长律忍不住多开口一句,表达他的一点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异议。 「长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之後到我身边做事吧。」将军只是说。思。」严长律急忙澄清,他不是为了升迁什麽的这种事情,也没有威胁将军的意思。 想到这一层,严长律也不敢再坚持,京城里的王爷对他们来说,是b天高的存在,他无权要求将军为底下的将士们得罪王爷,可是他的眼神明显的淡了一些。 严长律被提拔到将军身边以後,和长明的交集没以前那麽多了,但她到军营办完事总还是会绕过去和他打声招呼,他也就还是维持原本习惯送她回去。 「嗯…那你看出什麽了吗?」 「是吗,的确和想像不一样,那那些被苛扣银子的人呢?也觉得程校尉人很好吗?」她也读了些人间的话本,贪官都写的很坏呀! 「阿……那可真是…」 「他会不会是心虚才做这麽多好事阿,他可是先贪了银子再做好人,那也称不上是好人!」长明决定站在严长律这边,不能被拉走。 长明回到家,正巧看到大哥,上下看了看,她和严长律是想不出来什麽来了,宋家大哥怎麽看都是个世故的商人,也许能有什麽看法,但是就这麽说出来了妥当吗?这事算不算机密呀。 「你看什麽?有话问我?」被长明端详了好久,大哥忍不住问。 「你尽管说吧,我难道会害你。」 「什麽事?」 「来这里的第一年默不做声,大家也没把他当回事,想着或许很快就吃不了苦回京城去了,没想到第二年回京告状,说这边关柴米油盐到军队装备全都至极,把一堆人从中谋利的事都给掀了,牵连了不知多少人。」 「是阿,看样子是他一家独大了,但是既然谁来都得贪,我倒宁愿是程校尉在那个位置上。」 严长律一个人走回军营,走到半路,长明就这样蹦的一声出现在他面前,掩饰不住激动之情的跟他说:「我知道了!!」 「人类好像总是在战争。」长明看着人间的厮杀不禁感慨。 「这麽说来,上辈子也是从军了。」虚仁看多了人间各种起落,并不会为了这些事多动一下眉毛,他只是想起了往事。 「长明大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安慰道,她在责怪自己,但平心而论这事情就算在自己手上,也不能保证会处理的更好。 长明没有被安慰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在找他的这千年,不断的回忆和他短暂相处的一切,从来都是我单方面的在要求他,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麽,他那麽努力,我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肯定。」 「本来就不必做什麽,开始有期望就已经太多了。」 「你说的没错,是太多了,不该让他承受那些责任的,事情既已发生无法挽回,能做的只有现在而已。」长明盯着战场的变化,突然就出手改变了飞箭的方向。 基於一段同袍之情,他会希望长明能想开一点,现在的严长律很好不需要再做什麽,但同时他也知道能劝的有限,毕竟没有谁可以替别人决定怎样是好,他不会g涉人,也不会g涉神。 若不是长明最後那一个出手,严长律和将军恐怕要交代在战场上了。本来和那小部族是约定要谈怎麽联手,没想到将军带着少少人马去谈却是中了埋伏,那部落早被关外鲜于氏控制住,一切都只是y谋诡计。 那是会谈的那天,他擅自带一小队悄悄跟在後面,没想到果真是陷阱,当及带着有限人马杀进去把将军救出来,当他护着将军快马在前自己在後杀出营地的时候,几度被身後的箭矢擦过,他能做的也只有一心一意往前。 自己绝不能出事! 把将军救回来之後,他一直在疗养,肩上有些伤口深的都快见骨了,军医几日就过来帮他伤口换药一次,都称赞他伤口乾净复原的很好,他自己也觉得一日一日的jg神好多了。 他不知道的是,本来那只飞箭会s中马腿,马吃痛跌倒会把他甩下来, 至於伤口复原,那是早在出发之时,长明就暗下的复原术像个护身符一样发挥作用,不可能整个战场就他一个人刀枪不入吧,所以她下的术不会让他和别人有什麽不同,会受伤会流血,只是能阻止伤口血流不止和感染坏si的情况发生。 自己真的是煞费苦心! 说到做一个凡人,自己是有些天份在的! 「长明大人这是决心要为一个凡人耗尽修为?」虚仁见她如此认真在做准备,感觉可不怎麽良好。 「很好。」虚仁放出了神识感应严长律的状况。 虚仁不想说话了。 她和虚仁要上山的时候,忍不住看着入山的阶梯问道:「虚仁大人,你t会过当个凡人吗?」 「长明有个不情之请。」她说的毫不心虚。 长明只当没听见,说道:「你看这石阶绵延上去没觉得有什麽,但用一介凡人之躯上山可累人了,长明诚心邀请虚仁大人封了术法和我一起t验一回!这样你就能t会到凡人的工艺之美、和他们拜佛的心有多虔诚了。」只有她一个人累,太不公平了! 「谢谢你阿。」长明和虚仁接过了水,一路上来後能立刻喝碗清凉的水,那真是全身都被滋润了。 她们没有钱,能做的只有出力,但也是坚强乐观。 这次失去法术的时间额外的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明显自己的能力不如从前了,自己还剩下多少任x而为的机会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她很快的放出神识,探到严长律的队伍已经快回到丰城了,剩一两天的路程而已。 想到哪就做到哪,长明一瞬间出现在严长律休息的营帐,帐内一片漆黑她并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身影。帐内充满草药的苦味,严长律身上到处都包着固定伤口的布条、还敷着厚厚的药,他睡的并不安稳,眉间耸着微微在颤动。 她一边施法一边扫视他身上其它伤口,不经意目光瞥见脖颈处淡se胎记,眼神就此定住。疼吗?那时候。 她担心的是他在战场上会杀戳成魔,这一切没有发生,真正的魔是身边的妒嫉。 谢少从那时候开始便不停的在埋下疑心的种子。 岳王起先的确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还是信的过他的。」 「你这话也有理,再帮我私下说说他吧。」 全部人看向长律都是一个羡慕和恭贺,长律面上倒是淡淡的。 他内心有不悦,认定了岳王明知他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无法推拒反驳。 「能娶公主是我三生有幸。」虽然场面话说的滴水不露,但脸上确实没有喜se。 娶公主是无上荣耀,不开心是罪、有心上人更是大罪,怎麽可以让公主排在谁之後。 「没有的事。」长律立刻反驳。 「不是就不是,没有的事我如何解释?」长律脸上已有怒se。 长律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知道他不能,众人眼光都在他身上,拳几次捏紧又放开,最後虽然百般不情愿,仍是从怀里掏出了玉像交给了谢少。 她在他心里,是他 自己是特别的人,所以能从一个快饿si路边的小子到今天封侯封相。 我.要.杀.了.你! 长律拔出了剑,恨恨的看着谢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逃,快点逃,他已经疯了!谢少脑中警铃大作,脚却一步也挪不了,只能看着长律扭曲的面孔带着恨意b近,然後挥剑刺向他x口。 杀了谢少还不够,他环视了众人一圈。 明明没有风,四周却彷佛有狂风的怒嚎,让在场所有人无不开始四处逃窜。 岳王面前亲卫他站了一排,但不知怎麽着,长律随着他声音看过的眼神,还是看的他发颤,恨不得有谁立刻把他五花大绑,押在自己面前让他认错。 一个轻脆的声音从天而降,一名nv子出现在长律面前,随着她站定,一个弹指便有一道凌厉剑气往长律脖颈间飞去,瞬间血流如柱染红了他半侧身t,她的神情不悲不喜,看着面前的一切只是叹息,他终究是入魔了。 而长律从她出现开始,眼里的恨意就消散了,他倒下的时候,她飞过来接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我可有让你失望?" 她放下了长律的屍身,有一种陌生的情绪悄然爬上她的心头。她是该护佑苍生的,但她看着现场所有人的眼光却无b的冷漠,你们值吗? 於是她放下了那个疑问,消失在众人面前。 然後又过了十多年,岳王突然开始怀念起长律的好,他救过他的命、他们结拜、他总是为他身先士卒,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城池,他从不问他要功名奖赏,沉默寡言却那麽可靠。 她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b荒谬。 我可有让你失望? 虚仁大人曾问她,找到他又如何,前生总总对他来说已烟消云散。她也说不上来,一开始盯着水镜只是想看看那些人的下场,看着看着执念就更深了,或许对他已经没有意义,对她而言却是唯一的机会解开心中的结。 收回了思绪不再胡思乱想,虽然他的营帐里是一片漆黑,但不影响长明识物,她伸长手覆在他肩头伤口上方不远处开始放出法术。突然她的手腕就被抓住,还没来得及做出什麽反应,严长律一个用力把她整个人拉的更近。 「是你来了。」严长律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听的见,嗓音却透露出他复杂的情绪ーー怕她来,又怕她不来。 随着大军移动的脚步愈接近丰城,这复杂的情绪化作了思念,他很想她,想念她总是差劲的藉口,想念她爽朗不拘小节的样子,看到她彷佛自己也能跟着开心起来,身上伤口病痛什麽的烦恼都会不见。 「你怎麽知道是我?说不定是刺客呢。」 长明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他无奈的笑了笑,「怎麽办呢,我是想这麽说,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很想你。」 在想什麽! 「那你来吧。」严长律轻轻的笑了。 这一想法让她难得慌张了,长明匆匆找了个藉口:「我……出门的时候,好像忘记吹灭烛火了,我回去看看,你睡吧。」 独留长律在黑暗中苦笑,虽然他和宋大哥说好了,他会对长明负责,他也知道自己还不够资格,只能更加倍的努力了,他会抓住每个能表现的机会。但同时他也知道,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她从未往那个方向想去。 可惜看不见她的表情,光只是用想像的,严长律心中就像吃了蜜糖一样,柔软甜蜜。 「虚仁大人。」长明看着虚仁yu言又止。 「如果有天我出了什麽事,我是说如果ーー你别这样看我。」长明顶着虚仁谴责眼光继续说道:「能不能劳烦大人帮我和他们说声,我是任务已了,飞升回天庭了。」 「长明大人,你可真是深谋远虑。」虚仁语带讽刺。他是真的很不能认同这种做最坏打算准备,而不是尽力避免最坏情况出现的行为。 没拒绝她就当是同意了!像是怕虚仁反悔似的,长明迈开了脚步一下就领先了好几阶,把虚仁甩在後头。 虚仁接住了昏迷的长明,好好的安置了後便前往宋家,答应了毕竟是答应了。 於是大哥又派了家里人手出去找,严长律则在大厅里来回跺步。 说完也不待他们反应或发问,身影便渐渐虚化。 宋大哥和严长律两个人对望,都想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错觉,但看彼此表情就已经可以确定七八分,这是真的。 宋大哥心情有些复杂,但倒也不是被欺骗感觉,能和仙人当一次家人,再想起长明的率x和不拘小节,能被仙人选中有这样的缘份很幸运,只是可惜走的这样突然,最後一面都没见着。 他把虚仁的话反覆在脑中咀嚼,总觉得是在避重就轻,到底是什麽任务?为什麽走的竟如此匆忙,还得别人来替她传话!怎麽听起来像一种敷衍的安慰,好b她往日那些随意找的藉口。 告别了宋家大哥回到军营,副将军和程义已经被下狱。 严长律本来和程义就有些过去恩怨,便把全部心思投入在办这个案子里,最终确认程义与鲜于氏g结,不只是程义和副将军被斩首,甚至牵连到京城里的王爷,皇帝认了王爷有谋反之心,但念在兄弟之情只是夺了爵位眨为庶人。 原本争夺军功,是为了配得上她,如今,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