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庭的人大部分不怎么喜欢出门,在科技发达的天枢塔全息网络已经变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柏诗还没正式得到白塔向导的岗位所以不知道,天枢塔的向导不用整天待在办公室坐牢一样的,她们早已学会将精神力附在网络节点上通过全息技术进行远程疏导。 柏诗和杨子午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声鼎沸,能让一些人克服不爱出门的习惯坐在这已经能看出其火爆程度了,杨子午原本想订的是私人包间,但怕遇上熟人,又考虑到柏诗的视力,最终选择了第一排。 杨子午笑着点头,但也没具体回答贵了多少。 从她出现就有不少视线若隐若现地在这边徘徊,杨子午知道她漂亮乖巧,人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他们无需自卑,这很正常,他坐在她旁边,就算努力朝她靠近两个人之间也还隔着个扶手,他把腿岔开,发现中间留了不少空隙,他幻想着柏诗被他拉过来坐进自己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双腿一夹像熊那样抱住她,连眼睛都不想让她留在外面。 坐在柏诗右手边的是个白皙俊秀的青年,从她坐下就一直涨红了脸,柏诗看起来小小的,坐在椅子上靠向杨子午座位就几乎空了一半,他听见跟她一起的男人问她想吃点什么,她说都可以,声音也好软,像加了白糖的冰淇淋,听两句他的心就化了。 他看柏诗总觉得有些熟悉,于是掏出终端找出前几天在那条被封的帖子里保存的图片,漂亮的新向导全然不知自己被偷拍到网上,还没上岗就有一堆人等着抢她的治疗号,青年把头转过去光明正大地比较起来,柏诗背对着他,不知道是否是心里作用,青年觉得她发丝上蜷曲的幅度都和照片一模一样。 那只甜筒里装满了绿色的冰淇淋,他的手稍微一晃快溢出来的水液就洒到柏诗的裙子和手上,做完这一切杨子午带着愧疚极了的神情把甜筒拿远了,他其实也不喜欢送甜筒过来的服务员的眼神,“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你要去洗手间洗一下吗?” 柏诗摇头,她不是小孩,况且现在的杨子午总让她觉得在强装温柔,和没被她点破前耍心机在沙漠里兜圈子一样,她挣脱他的手,告诉他自己一会就回来,没让他跟着。 杨子午充满嘲意地笑了下,“你在跟我说话?” 杨子午捂住嘴,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得太大声,他还以为会是个怎样的对手,结果蠢得要命,“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口出狂言?” “觉得自己很正义吗?不知名使者?”他放松了肩膀,没一开始那么全副武装:“那为什么要一直用猥琐的眼神偷窥别人的妻子?” 这句话不仅对青年说,也在警告和他一样的其他人。 洗手间就在入口通道中间,柏诗按照指示到了门口,停在那努力分辨奇怪的男女标志,两种标志都和‘川’字很像,只不过右边外侧的竖往外撇开左边的直直拉下来,可能稍微有点弧度的川子代表女性的裙子,柏诗虽然这么猜测,但也不敢贸然进去。 几乎碰到脚踝的同时,她听见高跟鞋点地的哒哒声从洗手间传出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看见有个长头发穿着裙子的姐姐从右边出来,很高,黑色紧身连衣裙,戴着漂亮的蕾丝颈圈,胸很大,腰没那么细,就显得胯宽,但仍旧性感,柏诗被惊艳得愣在那,呆呆地昂着头看她婀娜地走过来。 柏诗:???? 柏诗愣愣地回她:“我、我打算去上厕所。” 柏诗嗖得从地上蹿起来,连应了几声好,开始蒙头往右边冲,女人的视线早在她离开就转回来,茂密头发遮住的耳朵里带着耳麦,那头的领导已经因为她随便和路人搭话而训斥她了,她暂时没心思去看柏诗进了哪个门,压低声音和上司讨价还价,“哎妈呀,我不瞅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搁那蹲着可怜兮兮得心里不得劲嘛,老大你这也能算我错?” 柏诗没听见她后来的声音,她推开右边的门进去,隔音很好的墙将一切充满魔性的口音挡在外面,刚进去是镜子和洗手池,再往里进一个房间才是厕所,每间都单独隔开,占地面积也大,两处都放着清新淡雅的熏香,没什么异味。 为什么在这还能碰到东北老铁啊? 柏诗将睫毛上的水珠抹干净,睁着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陷入沉思,因为想得太投入,身后的门被打开出来个人也没看见,那人以为她在通过镜子的反射瞪着自己,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先说了对不起,重新又退回去。 她扭头,那人又从厕所里再次出来,看了她一眼立即低下头,躬着身体,很内向似得,“你、为什么……” 就算他披着长发,瓜子脸,五官也精致到雌雄难辨,但喉结和粗哑的声音还是提醒了柏诗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那男人低着头,不敢再把脸露出来,也不再说话,在柏诗逼近时一步一步往后退,最终抵在墙上。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一个劲摇头,他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抓紧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宽大而厚实,鼓鼓囊囊得像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能不能到外面去说?” 她伸手去抓他的头发,没办法,这种人就连最细的手腕柏诗都握不过来,他的头发也是纯白色,长得到腰间,露在外面的面皮却黝黑,唇色也和肌肤接近,眉毛比皮肤更深一个度,只有眼睛带点奇异的深蓝。 她被看得心里发怵,但也没退缩,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洗手间迎来了继她之后的第一个客人。 那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