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心捧着骨瓷咖啡杯,纤白手指在杯子映衬下越发白,近乎透明。
她低头喝了两口,才说:“那你想说什么?”
——上次他说了,她也明确拒绝了他。
“我心里不太踏实。你是金柳先生的弟子,能否帮我算一卦?”周君望问,“我此行安全吗?”
“君爷是有本事的人,哪怕绝境都可化险为夷。何况现在顺风顺水,没必要怕。”颜心道。
周君望微微笑了下。
极淡的笑,莫名苦涩。
颜心放下咖啡杯:“不早了君爷,我得回家。”
周君望用力看向她:“我上次的提议,仍有效……”
“不必。”
“颜心,人生境况莫测,多一个朋友、一条后路,没什么不好。也许你有用我那一日。”他说。
颜心低垂眼睫。
“多谢。”她淡淡说,“君爷何时动身?”
“尽量在这几个月把宜城的事情办妥,香港那边也需要提前打个招呼。也许三个月后。”他道。
颜心点头。
周君望:“我甚至想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
他细细看了眼她,“会请我吧?”
颜心笑了笑:“您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也是阿钊的朋友。当然会请您。”
阿钊……
周君望咀嚼这两个字。
一阵刺痛,锥心般。
他的笑散去了,再也凝聚不起来。头顶橘黄色灯光,一下子压住了他,在他身上笼罩了光辉与沉重。
“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颜心这次站起身。
周君望也起身:“好,早些休息。”
颜心从咖啡店出来,白霜开车等着。
她沉默上了汽车。
开出一段路,颜心才回神,问白霜:“茵姐姐和蓉蓉呢?”
“周二少开车来的,他送她们俩。”白霜说。
颜心点头。
她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汽车开回了松香院。
周牧之自己开汽车,先送苗茵,而后送傅蓉回丽轩歌舞厅。
其实丽轩歌舞厅就在吃饭那条街,傅蓉可以走回去,但周牧之非要她一起送苗茵。
他说:“我和这位小姐都是年轻人,我单独送她不合适。”
苗茵忍俊不禁。
傅蓉瞪了他一眼,上了汽车。
送完了苗茵,他们俩往回赶,周牧之特意靠边停车:“你坐副驾驶。专门坐后面,我像你司机。”
傅蓉:“我不敢。”
周牧之像只翘尾巴的山鸡,听了这话,顿时要得意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