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张南姝哈哈笑起来,笑声爽朗。 “怎么了?”颜心问。 “大闹了一场。” 颜心让她们慢慢说,才知道傅蓉娘家的人来过了。 借口烧纸,实则想要让她投缳自尽,成全了她的忠烈。 傅蓉大喊大叫,她唯一的佣人急急忙忙通知了松香院。 “……我赶到的时候,正在逼迫五少奶奶换簇新的大红喜服,她结婚时候穿的。让她穿着投缳,给五少爷殉情。”冯妈说。 冯妈:“宗族里有个规矩:谁家守寡,立个贞洁牌坊,是可以免一部分赋税的。” 她们俩没有田地,一辈子做下人,不跟赋税打交道,并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冯妈:“现在的军政府,已经蠲了这项。不过,存在了几十年的规矩,深入人心。就像前几年剪辫子,很多人要死要活的。” 说到底,改变习惯是极其痛苦的。 不守寡,就是给娘家、婆家抹黑。 现在军政府不给守孝了,但民间还有过七七的说法。 “是知道了五少奶奶去歌舞厅做事。”半夏道。 傅蓉受伤后重回歌舞厅,已经不做舞女了,而是帮衬着孙管事做教习,伴舞的舞女日常归她管。 ——额外的赏钱,才是大头。 伤还没好,就每日早出晚归,很辛劳。 “谁知道,可能是咱们家的佣人去说的。”冯妈道。 傅蓉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正坐在餐桌前喝一碗小米粥。 “吃过了。”颜心道。 五房的条件比四房差,院子也小很多。和姜寺峤相比,姜卉桐更加不受器重,大老爷在世的时候就很忽略这个儿子。 当他意识到,比起恶声恶气,漂亮的面孔、温柔的话语,可以让他得到更多好处的时候,他就一直用这个办法去磨人。 “……四嫂,谢谢冯妈她们救了我的命。”傅蓉声音有点嘶哑。 傅蓉又道谢。 “对。姆妈那边的管事婆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了我大嫂听。我大嫂来打听卉桐七七的事。”傅蓉眼睛浮肿。 大太太并不想让儿媳妇死。 大太太心里没有牌坊,她不介意。所以,应该不是她授意婆子去告诉傅蓉的大嫂。 傅蓉:“我不难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回不了头。往后都要靠自己。” “我现在挺好,不想换,孙管事夸我有天赋。”傅蓉说。 傅蓉跟她讲了讲她娘家闹腾的情况。 “……他们说,我这样失足,给家里丢尽了脸。我大哥的女儿已经十岁了,再过一二年就要议亲,旁人打听到她有个坠落风尘的姑姑,好人家都不会要她。”傅蓉说。 “我姆妈说,我阿爸一辈子读书,清廉正义,不能有个做舞女的女儿;我两个哥哥往后也做人;我嫂子们娘家甚至都会觉得丑。”傅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