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还没结束。 她时常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依恋,知道可怕,却又不可控地沉沦。 因为是凌家这一边的,唐祁山只带了唐元去赴宴。同一桌聚餐的,除了唐元的姨母、舅舅、姨婆,自然,还有褚品良。 唐元照例都是只顾自己低头吃饭的,而这次,她却有了注意的对象。是叔母金枝。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褚品良对她也越来越细致,饭桌上,高调又体贴地跟她夹菜、耳语、捏肩。 “以前是我太拼工作了,以至于身体吃了大亏,调养了好几年才有了这个孩子。”金枝和褚品良对视了眼,圆润的脸颊浮现红霞,“他啊,这几个月比我都紧张,把我都搞得神经兮兮了。” “大概是今年四月或五月。”说到这里,金枝的手不自觉去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唐元只能不断吃菜转移注意力。而饭桌上的大人们在聊生意时,却不知不觉,又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 “华士老总最在乎自己的宝贝孙子了。如果让他劝老爷子几句,说不定能行。” “如果,介绍个合适女孩子跟他当朋友,劝劝他,再让他跟家里人说几嘴,指不定能行……” 长得漂亮,年龄适宜,还是自家人。怎么不能说是一个绝佳的对象呢? 既然达成了默契,众人也就相继展开劝说行动。 唐元的把柄当然是最近的离家出走。 “也不说去哪里,还把爸爸也拉黑了。” …… 唐元的内心苍白而无力,也从来没试图对这群人辩解什么。她心底只想冷笑。 “我去。”唐元清冷的声音划破嘈杂。她把碗重重摔在桌上,起身,面无表情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竟有种生在动物园的错觉。呵,她面临的,可不是一堆畜牲嘛。 “姨婆。”唐元马上出声,清晰而又坚定地陈述自己立场,“我只会和他吃个饭。我也只欠你们这顿饭。” 何梁依旧在晚上爬到唐元卧室。唐元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等他了。 唐元情绪高涨不起来。她好想告诉他今天中午聚餐发生的事,但却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明天晚上要跟人吃饭。” “和一个男生,比我大两岁,家里很有钱。”唐元本来只是生气那些亲戚,发泄情绪才这样说话。但刚说完,她马上反应过来,这听上去倒像是何梁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以致这样“怼”他。 声音很轻,满是委屈。 何梁哪受的住她这样,赶紧趴到她背上又哄又认错:“元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气了,求你原谅我,别对我这样好吗?” 经历过好几次高潮,何梁再忍不住,一边撞击她的身体,一边说:“元元,你能不能别去了。” 第一次,他这么明目张胆,在她清醒时,表达出对她的占有欲。 “不要去,好不好……”他做到全身都红了,最后崩溃地埋进她的肩窝抽泣。 第二天早上,何梁睁开眼时,唐元早起床了,正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敷面膜。 “都不能吻你脸了。”何梁一脸遗憾,最终只能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烙下一个吻,“早安。” “晚上要化妆,我先给皮肤补个水。” 唐元不敢看他表情,悄悄把手抽了回来,头转到一边。 唐元无法想象这次失约的话,家里亲戚的嘴脸,到时候的谩骂与羞辱,比之昨天中午,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元知道他生气了。一时不知怎么解释,也明了,谁也没法阻止这事,她站起来,摘掉面膜,“我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然而,唐元从卫生间出来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她去看阳台,窗户刚被打开,何梁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