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个多星期，唐元都能看见何梁亲自接舒玉上下学。警惕得很，不把人亲自送到，绝不会离开半步。偶尔，他目光会和她碰上，但都会在瞬间冷眼甩开。 上次的事情早被弄清楚了，是车野叫了两个兄弟，借唐元之口把舒玉骗到了男厕，连番恐吓。 唐元猜测，是他们兄妹不敢主动招惹她。 每次何梁离开后，舒玉总会撅着嘴，一脸不舍，但手上却总是少不了哥哥买的奶茶，或是糖果。 ‘软弱的乞丐兄妹而已。’唐元一边高傲地重复着这句话，另一边，却可怖地发现，心底嫉妒的小恶魔正在不断地壮大。 周一的大课间，是月考奖学金名单公布的日子。 “哇！这次姜云又是第一！智商真高，不愧是能打竞赛的！” “对欸，不是说前十名都有奖励吗？为什么把第十一名都抬上来了？” “是因为何梁是这学期才转来的吗？” “啊？这也行？” “谁知道呢？” 是的，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在阴暗里，就得拉个人同行，谁也别想过得多快活。唐元忽然很想看到何梁的反应。 事情发展总是遂人所愿的。当唐元离开了人堆，走下楼梯时，就迎面碰上了那个想见的人。 这不刚好送上门来？ 似乎是感觉到面前有一团黑影，何梁偏浓的眉峰一挑，抬头，在看清楚是谁时，眼神马上一片冷恶，轻吐出两个字。 “是你挡我路了。” “学习很勤奋嘛。”唐元看了眼他手上的物理试题，依旧是行云流水般的笔迹，“那我祝你下次半期考试成功吧，毕竟，月考的奖学金，才不过5000元而已。” “借你吉言。”忽然，沉默了许久的何梁终于出声，用那双清傲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会拿下半期的奖学金，期末的，联考的，高考毕业前所有的。” 唐元瞬间被堵得舌头发涩，还未想出反驳的话，就听见何梁的声音再次传来。 体育课，网球场上。 十几个回合后，对面壮硕的男生早被打得头发都湿了，显然是累得不行了，干脆放下球拍求饶：“唐元，是我输了。” “有吗？”没人陪练了，唐元只觉得扫兴。 “没怎么。”唐元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后，又跑到对面启动了发球机，一个人自顾自练了起来。 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以一起玩，但别想走进她的心。 时间逐渐流逝，唐元仍在咬牙奋战着，而脸色，却从健康的运动红，逐渐变得惨白。直到看到唐元不稳的双腿，乔之涵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劲。 乔之涵冲到了唐元身边，还险些被她手上的球拍打到。 也就是在这刹那间，唐元却发觉，整个人开始头晕眼花，伸出的双手一点劲儿也用不上，“啪”的一声，球拍落地。 瞬间有了依靠，唐元也顺势躺进乔之涵怀里，下腹窜起胀痛。 唐元牙齿打颤：“肚子…有点疼……” 生理期？唐元心中闪过一丝疑问，她记得，她的时间都是月末，现在才月中旬而已。但下腹的坠痛感却是越来越真实，腿心骤然窜出一股细细的热流。 “元！别吓我啊！”乔之涵惊得直拍唐元的脸，而唐元却只能艰难地撑开眼皮，几乎寸步难行。现在都下课了，网球场这儿人也少了，根本没人能注意到她们。 刚离开球场没几步，乔之涵就累得扶住旁边栏杆，“等下，我缓缓……”。这效率，要把唐元送到医务室，估计得一百年吧…… 乔之涵定眼一看，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似乎…就是10班的男生。她记起来了，她们班体育课刚好和10班重了！ “你们好！请问，可以帮个忙吗？” 大脑越来越不清醒，身体仿佛快因痛觉而失去知 耳朵越贴近地面，越能听清声音。唐元能听到，重迭的脚步声正离自己越来越近。又是几阵冷汗滑过肌肤，她抬起一点头，勉力睁开的眼皮。 “我朋友就在前面。” 人影在唐元的视线中重迭，一群一群，不大真切。在无数个灰暗的人头中，她看到一双清傲的眼眸。这个人也在看着她。 她很狼狈吗？似乎、好像是有一点。 “清醒点啊！”乔之涵拍她背。 那双清傲的眼睛蒙了丝惊异，上方的眉头紧蹙。许久，眼睛的主人终于，又率先在人群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