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凝滞住,细嫩肌肤下的脉搏跳动得越来越快。 唇瓣上的血色褪去,温凝指尖泛凉,轻轻颤抖。 有多少个失眠的深夜,闭上眼都能回想到那天她站在另一头,无害的脸却说出恶毒的话。 身上的血在倒流,女人半垂视线,咬着唇,轻声道:“……对不起。” 多年后的再相逢,给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倒不是抱有多大的幻想,从前那个不近人情的温凝,骨子里的傲慢,此刻更是如此。 赵春花提着新茶叶快步走来,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微妙,男人坐在沙发上,脸阴恻恻的,看起来不太高兴。 余光注意到桌上的一滩水渍,又瞧见男人手背的红痕,惊呼一声:“哎哟李随,你的手怎么啦?” “被烫到啦?”赵春花上前,硬是拉着李随的手,“李随呀,你小时候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呀!” 硬是扯开左手要去查看右手背的伤势,却在触碰时感受到了异样。 温凝还躲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在听到赵春花的惊声后僵住了身子。 男人垂下视线,目光落在左手掌心的那道疤痕上。 其实是两道伤,重迭在一起,显得更是骇人。 “没事,很多年了。”他说,视线飘到温凝的背影。声线低沉,口吻略带自嘲,“不小心划伤的,谢谢赵老师关心。” 才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个大活人,赵春花在寒暄了几句后,转身去看温凝,“小温呀,你在那里看什么呢,快来呀……” 一头雾水,赵春花没来得及反应,“哎,今天小温怎么回事……” 女人从身侧经过,他抬头,收起手机。 温凝不想和他说这个,只是摇摇头,“赵老师还在上面,没谈完。” 要是平时,温凝一定露出鄙夷的神情,但她现在心情不佳,连看都没看孙泽一眼。 倏忽抬头,温凝皱眉:“你当时怎么知道是李总不是吕总?” 凑过去给温凝看,指了指道:“那个吕剑锋只是名义上的股东嘛,”说着,放大网页,将关联图往下拉,“李随,哎,他是吕剑锋的亲外甥。听说他和他舅舅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这两年回国来,事业做得那叫个风生水起啊……” “年轻有为吧,这点我还是蛮佩服他的。”孙泽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而且据说大部分成绩都是他这个外甥做出来的,虽然对外公布的都是挂了吕剑锋的头衔……我还听说啊,他舅舅之前在国外是搞投资来着,确实有点商业头脑,不过这个还是得看运气吧……” 回过神,女人只是摇摇头,刚要离开,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赵老师笑意盈盈,还在说些什么,男人大概是没在听,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女人。 “李总,您可是我偶像啊!”孙泽闲着没事就爱到处搜罗这些小道消息,尽管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但往往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在她两米处停下,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眉眼凉薄,锋利的棱角清晰分明。 视线落在地面,漆黑的皮鞋闯入眼帘。 迎上男人睇来的目光,温凝乌黑的瞳仁里眼波流动,显得楚楚可怜。 行为有些暧昧,温凝后退半步。 凑过去,若即若离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女人被吓到的轻呼。 皮下的肌肤又在抖动,肩头微凉,隔着毛衣传来寒意。 勾起唇角,他终于似毒蛇般吐出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