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亮着灯，温凝轻点鼠标，下拉网页。 眉头微蹙，她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食指滑动滚轮。 说不上是神秘，至少温凝找到了他最近的一则新闻。 中规中矩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一头乌发往后梳得干净利落，西装革履，身形挺拔。 连视频都没有，只是一则报道，以及一张照片。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十万百万千万……” 鼠标再次拉回网页顶端，视线在那张照片上反复查看。 惆怅着，腰间被一双手搂住。 “看什么呢？一脸不高兴。”他说，顺着温凝的目光瞧过去。 轻叹一口气，她道：“你真的帮我说情了吗，为什么他们卖得还是那么贵？” 温凝无言，倏忽站起来。 汪文轩扯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头发，直起身来，“那个老古板的话你听来干嘛？”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调侃，“要是想图清闲，以后当个家庭主妇就好，家里有保姆，什么事都不用你做。或者和胡阿姨一样，做个人民教师，去年你不是把教师资格证考出来了吗？” 清闲当然是要的，但被困在一方天地，必然不会是温凝的愿望。 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取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 思绪被拉回两个月前，那个炎热的夏末。 他粗糙的手翻过女人的简历，老花镜下的眼睛浑浊，神色却格外强势。 一旁还坐着赵春花，那个她大学时期做志愿者时遇到的老师。 “什么汪书记王书记陈书记刘书记的！”狠狠打断，孙志刚眼睛一瞪，“我最讨厌这种关系户！自己没实力，硬要塞进来，什么歪瓜裂枣！” 孙志刚这才抬起视线，看了看温凝，又嘲讽：“只会手语又怎么样，能耐心教孩子吗？能当好一个老师吗？我们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他们有听力障碍，甚至还需要给他们做心理辅导。” 不卑不亢的语气，惊得赵春花咽下一口唾沫。 视线在信息栏扫了扫，慢悠悠地说：“硕士毕业……25岁，学的专业也不对口啊。” 孙志刚一头雾水，扭头去看赵春花，“什、什么意思？” 老花镜往上挪，孙志刚又细细看了一遍。 “我们机构不需要打广告做宣传。”语气平缓下来，老院长有些伤感，“我们院里的孩子，就是买不起助听器。” 似想到什么，孙志刚从笔筒里取出一支圆珠笔，在温凝简历空白处写下几个字。 看着温凝蹙起的眉，他说：“只是让你去谈谈，钱我出。” 她起身，语气坚定强劲：“好，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