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葳：“……”难怪前世和这个人对上，她屡屡吃亏，越之恒对别人狠就算了，对自己也如此狠。 湛云葳不知道蜃境中发誓有没有用，但并不妨碍她此刻的愉悦，越之恒出去以后就会变成混账，还是现在看着顺眼。 湛云葳到底没法把眼前这个宁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哑女的孩子，带入成后来的彻天府掌司。 越之恒垂下眼睛：“我没事。” 越之恒在角落坐下，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地宫里的日子本来也是这样。唯一的床，他和阿姊都默契地让给了娘。 湛云葳索性一面试图调动文循的灵力，一面思索还能让越之恒发什么誓，如果能应验，那所有的烦恼出去后迎刃而解。 “出去以后，将我的镯子摘了。” 越之恒：“……”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未来得多厉害，才能做她口中这些事？ 她或许不懂，什么魂飞魄散，死无全尸，对于旁人来说可怕至极的话，对于他来说却得是能活到明天的前提。 血月慢慢隐退，天亮了。 借由文循的身体感知，湛云葳知道见欢楼还有许多修为高深的邪修。她最好与越之恒在这里再待上一日，等到昨晚那条船将哑女带回来。 门外是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出来，同我回去。” 不知是保护秋亦浓，还是文循用来监视她的。 湛云葳别无选择，只能拿出应付变态同伴的那一套，拖延道：“我还有事，办完事过几日自然会回来，你先走吧。” 湛云葳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年轻姑娘。秋亦浓长得很美，有一双桃花眼，相貌明艳。 几个邪祟的表情，也从僵硬变得生动诡谲，为首的那个阴恻恻地说：“主子，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 秋亦浓道t：“你不是文循，若你真是文循，今日本该回府，镇压门徒的。” 与灵域不一样，渡厄城的邪修收门徒和手下，往往会取走他们一半的内丹，再给他们吃下爆体的丹药，保证他们言听计从。又会在固定的时日，给他们解药。 她如果是文循，不可能不先做这件事！ 漫天黑气之下，湛云葳召出了文循的命剑，门外的秋亦浓看着光华如初的命剑，表情有些失神。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文循，甚至不是剑修。短短一晚上，她能将文循的剑使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可是哪里能以一挡四。 底下就是暗河。 越之恒望着那些箭矢，瞳色一颤，他知道湛云葳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扔了他，自己潜入暗河。 可他才八岁，在冰冷危险暗河中，如果被丢下，绝无生还可能。求生的本能令他神情冷了冷，几乎毫不犹豫，趴到湛云葳背上，为她挡住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