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即便此前毫无经验,可在此时此刻,也明白了这药丸会有什么作用。 灵愫绕着发尾,“我不喜欢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所以我要惩罚你,就在这次见面。” 灵愫指着盖在他腰间的那方薄被,“你看,被衾底下,并不是无事发生。” 沉庵双眼发热,竭力保持清醒。 她拿一把沾血的匕首,压在他脸侧。 她手腕一旋,朝榉木窗射出一根银针。 沉庵心一紧,“你杀了他?” “还留着一口气,不过往后,他就是个废人了。” 灵愫无辜地摊了摊手,“谁让他来打扰我办事。” 这个暴雨夜异常压抑,令沉庵把夜里发生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那一瞬,沉庵把舌咬破,妄图自尽。 “你要去衙门击鼓告我么。”她仰起头,“可你的身子告诉我,你明明在享受。” 她没谈过,所以以为多做些伪装,多说几句好听话,就是在谈情说爱。 他在一弯陌生的河里,下坠沉底,复又漂浮换气。 他要跟衙门说,他,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被一个小姑娘强上了么。 灵愫接过他的胡思乱想,笑得愈发妖冶。 “你会说,你的身心被劈成两半。你愉快得不断流泪,呼出变调的,拐了几道弯的声音。这声音是在求救,只不过却是在朝涉嫌奸罪的那个人求救:慢些、慢些。” 她说:“所以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换个角度想嘛,沉庵道长,我是在帮你成长,你要,好好地感谢我。” 她想。 在她轻声细语的洗脑之下,沉庵的眼睛渐渐变得漫无焦点。 在他微弱的反抗下,或者说,在他的几乎不敢反抗下,这场没有人性的奸罪,没显得太过于惨绝人寰。 他要的是恶人有恶报,但显然,她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并不会遭受到半点惩罚。 在那个暴雨夜后,老实本分三十一年的沉庵,开始慢慢被她腐蚀、同化,甚至开始迈上他的自我腐烂之路。 他明白,当他要爱上她时,其实已经在心里爱得不可自拔了。 极其荒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的? 到现在,跟这个疯子相处,业已一个多月了吧。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完全没脾气,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生气,像个假人。年轻时,他被称为“少年老成”;而立时,他被当成温和又疏离的长辈。 惟有她,接近他,侵犯他,羞辱他,把他当成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有个孩子,晚间从学堂散学归来,总要穿过那条巷回家。 惟有她,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还告诉他:人非圣人,要接纳,正视自己龌龊的内心。 或许是在无数个感受到她的蓬勃朝气的时刻,或许是在无数个感受到她扭曲却又热烈的爱意的时刻…… 在某一次,她撒着娇,向他索要奖励,而他脱口而出一声“好孩子”,那时,他被自己的行径恶心得想当场自我了结。 一个行事沉稳的长辈,竟然爱上了心狠手辣的小辈。 他比她大,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撒谎还是在诉真情,一下就能猜出她存着什么坏心思,打着什么鬼点子。她的小计谋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倘若他还是年轻人,在拥有这个认知后,他兴许会推开她,朝她控诉咆哮。 “好孩子,你累了,我来。” 他的行径很轻柔,不敢吵醒她。 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封闭,狭窄,温暖。 要怪她这个加害者将他拽入不见底的深渊么。 沉庵脑里乱哄哄的,嗅着她的脖 最终,他只是抱紧她,拍着她的背哄睡,呢喃道:“囡囡,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疼你好了。” 要怎么处理这一段关系。 为此,他曾痛苦挣扎许久。 “代号佚”的威名在江湖传得响亮,与此同时,她对阁主提议,杀手阁内部杀手排名时,也能运用“代号某某”这一套规则。 噱头放出不久,果然见很多杀手投奔到杀手阁。 不服? 灵愫就把他们往死里打,将他们打得心服口服。 所以阁主分不清,她到底是想让人服她,还是单纯想发泄戾气。 回话时,她正潇洒地坐在凳上,把刀伤遍布的后背留给阁主,任他给自己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