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还活着吗?他是不是已经被她气死了? 还敢问他“满意了么”。 难道还是他错怪她了吗?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去洗个手。” 真狼狈啊。 蔡逯拔掉管里的塞子,清凉的泉水就哗啦啦地往他手上流。 蔡逯拿帕子擦净手,转身却见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他。 见他无视她想走,她蓦地拽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身前拉。 看似是他环住了她,可实际上,却是她禁锢住了他。 她拍了拍他的侧脸,很轻,但却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之意。 她说:“那就好好查查,把我的全部都查出来。” 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这件事。 届时查完,按蔡逯这性情,要么爱之深,会自己给自己洗脑,主动把卷宗送给她;要么恨之切,视她为眼中钉。 灵愫拿出一罐药粉和一条干净的绷带,主动给蔡逯包扎他的伤手。 她用话语和行径不断向他证明:是啊,她就是代号佚。她就是传闻中那个喜怒无常,阴狠毒辣的代号佚。 蔡逯冷眼睨她,突然感觉她很陌生,好像自己从没了解过真实的她。 她下了洗手台,他收回了手,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盥洗室。 她站在楼梯上,刚看见褚尧醒了,就提着衣裙飞快下了楼。 “褚大夫,你真的差点把我吓死!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她太热情,倒让褚尧招架不住。 中暑再苏醒后的褚尧,难得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她说:“褚大夫,失去你的每一瞬,都让我感到自己的人生无比黑暗。你就是我的日月星辰,你不转,那我的人生轨迹也就此停滞住了。” 蔡逯怒极反笑。 灵愫把这些悲情话术和热情反应,可以说是照抄照搬,原封不动地运用到了褚尧身上。 原来她把每任情人都比作日月星辰,连话都不带变的。 但托她的福,她太会装了,也潜移默化地让他也学会了在情敌面前装淡定。 褚尧迅速起身,挡在灵愫前面,护住她。 褚尧对上蔡逯的眼,“我怕你承受不住。” 蔡逯低嘲道:“狗男女。” 阁主拍案而起,“蔡逯,你是不是有病?说‘女’字的时候,你瞪着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他扶住墙,竭力把呼吸放平稳。 那众多目光,仿佛是在嘲笑他活得可笑。 后来,灵愫这样跟褚尧描述这场闹局:“为了你,我舌战群儒,把蔡逯和闫弗都整治一通。” 如果单看结果,好像的确如此。 如果这就是她所说的“偏爱”的话,那么褚尧想,是的,他的确得到了她的偏爱。 她想是时候加快进度了,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她不断和褚尧约会,不断用她那可耻但有效的方法,倒逼褚尧降低底线。 她跟阁主说过,查卷宗这事不能急,要慢慢来,她也的确这样想。 到了酷夏,她突然想:不能再慢吞吞地继续调查了。 如今,基本上每隔五日,她就要失忆一次,吃药也不管用。 是因为过去的事太痛苦了,脑子为了保护她,会逼她忘掉一些事。 现在她再回想,只记得她跟蔡逯闹了矛盾,之后俩人就分手了。只记得现在褚尧已经被她睡熟了,俩人感情正好。 所以在她印象里,她与蔡逯虽是闹了矛盾分了手,但总体来说,应该还算是和平分手,见面还能做普通朋友。 那天灵愫原本是去酒楼听曲儿,上了楼,正好看见蔡逯一个人窝在偏僻一角,失意地吃酒。 “承桉哥”…… 蔡逯抬起眼,看她依旧明媚灿烂。 灵愫见他没反应,自顾自地坐到他身旁。 蔡逯不想再陪她演戏,“你是不是挺得意的?我这阵子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自然也没精力去查你。还‘承桉哥’,你是不是觉得,让我听到这个称呼,会显得我更可笑,更像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你还来见我做什么?来催调查进度啊?” 她觉得莫名其妙,便也站起身,扯住蔡逯的衣袖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