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的初吻，就这么潦草地没了。 灵愫喝了半盏茶，“你要说什么话？” 提到香袋，灵愫面露犹豫。 他想了些客套话，有的是方法要到香袋。 难怪那么大方爽利，原来是图他钱财啊。 那撮头发本已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但蔡逯还是说了出来。 “没事。”蔡逯拆开香袋，往里面装了碎银，充当几绺头发的重量。 话音刚落，就见她松了口长气，“那就好。” 茶厅外，那帮人只会看到他要到了香袋，看到他往香袋里塞了东西；桌对面，马场妹妹只会看到他收好了香袋。 他滴水不漏地解决了难题，而她也很识趣。 “我送你。” 送走马场妹妹，蔡逯也松了口气。 那位朋友早已溜走，闹剧迎来收尾。 蔡逯不明所以，紧接着小弟就递来一面镜，识趣地走远。 蔡逯品出了她唇瓣的味道。 她人笑眯眯的，但味道却格外冷。 “老板，看看我这个玉佩值多少钱。” 老板两眼发光，捧着玉佩报了个价钱。 刚一推开门，她就被一群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拥进了院。 灵愫确实攒不住钱。手里一有点钱，自己先吃顿好的，之后都把钱花到了这些女孩身上。 当年她也差点被卖到青楼，若非老阁主好心救下，悉心栽培，如今早已活得面目全非了。 每每见面，大家都不愿放她走。但天已落黑，任务在前，灵愫只能安慰好这些女孩，随即起身，奔入沉沉夜色。 悄无声息地接近，利落割下人头，处理尸体，再提着人头去交工。 “嘘……” 夜间是杀手的主场，也是贵胄声色犬马的主场。 蔡逯躺在柔软的床褥里，莫名感到一股燥热，紧接着就失了眠。 他被这荒唐念头吓了一跳。 小厮善意提醒：“衙内，渣斗里的垃圾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清理一次。您要找的东西，怕是早都处理过了。” 但蔡逯的确做了，还做了好久。 蔡老爹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他用了点手段，试图查出那位马场妹妹的消息，但总是徒劳无功。 就连他被陛下任为审刑院知院事，空虚感也不曾消减分毫。 她像凭空消失了般，留下的印象仅仅是“那个有趣的马场妹妹”。 蔡逯只能不甘心地将其视为一段奇妙的邂逅，到此为止。 -------------------- 年轻贵胄一辈有他们自己私下联谊的小圈，偶尔出来寻欢作乐，交换消息，都会聚在稻香坊。 蔡逯新交的那帮朋友，常来稻香坊喝酒赌牌。冬月里，他实在拗不过朋友，被拽到了稻香坊吃酒。这次酒局，明面上是庆贺他留学归来，实则是给他介绍更多人脉。 户牖框边已然落了层雪沫子，坊厅里却热火朝天。大家把风帽斗篷扔到一边，打牌的、行酒令的、说八卦的，吵得蔡逯脑袋直嗡嗡。 这边一圈人八卦欲爆棚，问几个知情人：“那马场妹妹是谁家的小娘子？害得衙内这般失魂落魄？” “可不是！你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蔡衙内满大街小巷地跑，就差没去排水沟找人了！结果呢，还是一无所获。”理，当着蔡逯的面，只能说：“这不会是那小妹妹攀高枝的手段吧？” 朋友说记不清了，紧接着越说越小声，“过了这么久，估计连衙内他自己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模样了。” 大家认为蔡逯也是这般，于是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妹妹更好。 蔡逯的半边身隐匿在昏暗里。 他错开朋友递来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观望坊厅。 那小娘子像片焯过水的野菜，穷酸，寡淡。 他真是疯了，才会想到来稻香坊找她。 他是首次来，朋友却是稻香坊的常客，边走边朝他说：“蔡衙内有所不知，坊内顾客越来越多，鲁大一人忙不过来，今年起就专门待在后坊专心酿酒了。前台自有小妹妹帮客人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