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泽没手机，温景宴走时说了书房电脑的密码，他在书房待了一上午。微博上的热搜早就没影儿，全网搜索也几乎搜不到昨天在青山别居车库的那些视频。 电脑登录自己的微信，宁江泽翻看半晌，直到提示音响，他蓦地回神，从负面情绪中抽身。 「宁江泽：玩电脑呢，你查岗啊？」 「温景宴：我想你。」 温景宴居然也会说情话…… 敲敲打打，他删了又写，最后眼睛一闭，回了一句我也是。 鸡肉、排骨焯水，西兰花切成小块冲洗干净。食材准备好后，转头发现调味品少了两样，宁江泽看了眼表，思忖片刻后拿上皮夹出门了。 然而手在兜里摸了个空。 没手机不方便，上午他妈打微信视频过来问为什么打不通他的电话。冉静眼眶湿润发红，一看就是急哭过。 他想大概没人会认出他，坐上出租车，宁江泽临时改了主意：“去商场。” 三个月前在医院及半夜出门去深夜食堂那两次所感受到的怪异感觉似乎又出现了。 之前手机用惯了，宁江泽无视店员的产品介绍，定下之前的型号。 宁江泽点点头：“好，谢谢。” 对方裹得比他还严实。宁江泽原不觉得有什么，但男人忽地将渔夫帽帽沿猛地往下压了压，转身去了旁边的位置，挤进了人群中。 进店时和那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十次转头，八次都能看见那人。 像是失足掉进了蜜罐，捞出来后无数蚂蚁蚊虫都顺着腿往身上爬，宁江泽顿感觉得悚然。对方的眼神带来的密密匝匝的不适感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嗯。”宁江泽打断，拿出银行卡，“刷卡。” 宁江泽往后看了眼正跨上电梯跟来的男人，微蹙眉头，随手推开一家门店的门—— 导购身材好气质佳，闻声朝宁江泽迎上来。 店内灯光旖旎昏暗，音乐舒缓似轻哼的情歌调调。宁江泽瞥了眼，明白了。 “我自己看看，不用跟。” 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冷淡，她微笑道：“今天新到了两款新品在里面，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越往里，模特展示的衣服款式越露骨，等他察觉过来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到新款陈列室门口。 “江泽？” 樊萧不靠谱，温景宴说内衣，对方带他来买情内衣。昨天宁江泽穿的他的内裤，虽然是新的，但尺寸貌似不太合适，腰松了一点。 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虽然他认为这种概率很小。更何况还是宁江泽，温景宴又怎么可能认错。 光线本就营造得朦胧不清，鸭舌帽挡住大部分的光，口罩没取，宁江泽的神情半隐半匿在暗，但莫名的，温景宴似乎看见对方的眼睛亮了几分。 尽管每次去，那只金渐层都出其不意地跳出来拌腿，温景宴依旧只是笑。有次让他摔了老大一个跟头，温景宴拍拍裤子，之后还是会抱它，给猫梳毛。 温景宴之前就觉得宁江泽像猫，现在看更觉相似。偷跑出家门，看见他既惊又喜，在家肆意横行，在外收敛了不止可一点半点。 他舍不得跟宁江泽生气，不管是猫还是人，温景宴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纵容，要星星不给月亮。 “买手机。”宁江泽说，“那你又在这儿干什么？” 宁江泽：“……” 宁江泽知道这是趣用品店后连坐着都束手束脚，他们三个大男人青天白日逛这种店，怪让人误会。 樊萧拿过来问他俩意见的那几套，他都没好意思看。 宁江泽用喝水来掩饰尴尬。一杯咖啡很快见底，温景宴拿开杯子，抬手让导购换了一杯鲜榨果汁。 “哦。”宁江泽如坐针毡，往温景宴旁边坐了点，觑了眼坐对面拿着平板在挑衣服的樊萧。 做医生的习惯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突发状况，温景宴情绪稳定，他再次从宁江泽手中抽走玻璃杯放一边，展开热毛巾裹住对方的手，细致地擦干净黏糊的果汁。 宁江泽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猛的合 拢腿，咬着后槽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我发现你真的是假正经，真变态。” 贵宾室没其他人，宁江泽“腾”一下站起身，面红耳赤，吭哧吭哧半天没憋出一个新花样，“变态。” 好在今天穿的深色裤子，洇湿的地方不太明显。宁江泽打算去厕所整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樊萧推开门回来，身后跟着推着满满一架子衣服的门店经理。 不过却想歪了。 “好的。” 说着他别有深意地又瞟一眼温景宴和宁江泽的裤子。 “不用了。” 宁江泽：“？” 宁江泽转头看向温景宴求助，樊萧顺着目光看去，朝温景宴抬抬下巴，道：“你刚挑的那几条不让你小男朋友试试么？” 担心他们这段关系会影响到温景宴，他不知自己眼神中的慌乱，自以为镇定地说：“什么小男朋友，樊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温景宴波澜不惊，只是笑着，任樊萧挑了一套衣服扔他身上，一双黑眸带钩似的看着宁江泽，沉稳温柔。 宁江泽张了张嘴，忙解释道：“没有，我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