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地摇摇头,对唐思遇说:“遭罪了小思遇。” 一旁的宁江泽拿起手机附在耳边,举报谈舒文:“警察同志吗?我举报,这里有人涉黄。” ………… 翌日,六点半的闹钟响起,宁江泽要死不活的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了五分钟才想起昨晚答应了陈周越今天带唐思遇去医院复查眼睛。 但陈周越明天腾不出时间,唐思遇的任何事他又不放心假手于人。谈舒文啥也不知道,就一心不想让宁江泽闲着。 他大手一挥,安排道:“就这么定了,让宁哥去。” 有时候真的挺想杀人的。 起床洗漱之后,宁江泽想问唐思遇吃没吃早饭,点进微信对话框迟疑了一下,转而找到陈周越。 这么问好像不对,他斟酌几秒,全删了。 宁江泽真拿人当朋友的没几个,但狐朋狗友可不少。微信消息每天数不胜数,他几天没和温景宴聊,对方早已被挤出了手机界面,不往下滑几下找不着人。 微信跳出一条新消息。 宁江泽眉心瞬间多了一道痕,他都忘了什么时候加的这人的微信。 对方消息一条接一条发得很急,宁江泽眉头皱得更深。 他什么话都没回,直接拉黑删除。 「陈周越:吃了,不用带。」 「陈周越:嗯。」 今天他第一次没陪着进诊室。 唐思遇不是废人,他一个人也可以独立生活,自己进去复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以,别担心。” 唐思遇点头说:“好。” 男人搂着妻子,而女人的怀中抱着他们出生几个月的小孩儿。苦难将他们推入无底的深渊,妻子患有眼疾,小女儿也不幸患上先天性白内障。 孩子还那么小,宁江泽没办法想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完。但是在医院,情况比这对夫妻严重的不再少数。 ? “……” 正想着,对面诊室突然打开门,护士拿着一摞单子带病人出来。宁江泽心里默念过的名字的主人下一秒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小孩儿才三个月,而因风疹病毒引起的先天性白内障不宜过早手术。温景宴有些无奈,语速比平时稍快,简洁地再重复了一遍在诊室里说过的话。 “风疹病毒感染早期在晶状体内依然存在,现在手术会导致潜伏在内的病毒释放,引起虹膜睫体状炎。”面对情绪在失控边缘的夫妻,温景宴始终平静。 夫妻俩文化程度不高,听村里老神婆说必须在满三月时做手术才能彻底根治,这才慌里忙张跑来医院。 刚参加工作时温景宴被病人不信任,没少让人投诉。他不骄不躁,能力也在这摆着,久而久之不好的声音便少了。 一开始温景宴还能耐着性子反复和家属解释,之后见的病人增多,有类人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夫妻俩还想纠缠,温景宴直接转身回办公室。然而中年夫妻不让他走,其他诊室外候诊的患者也齐齐朝这处混乱看来。 “医生都说不行了怎么这么犟?” “就是。”男人拿着报告单,说,“医生最怕的就是遇上你们这种人!” 随后保安和护士赶到,不需两分钟便又恢复了秩序。 半晌后只觉得温景宴也挺不容易。 周遭嘈杂,候诊大厅喊号的声音从走廊门外透进来,隔壁诊室护士也在扬声喊25号黄某某某。 不知道是怎么从温景宴略带疑问的眼神中离开的,宁江泽送唐思遇回家,待到十二点,给人做了饭才走。 也好。宁江泽心想。 老子不在乎。看见跳出输入金额的页面他才收起手机继续看。 他点开再试一次。 天穹黯淡,黑沉沉的替换掉最后一抹亮色。繁华地段灯红酒绿,城市街灯渡着一层朦胧的光,伫立在无尽的康庄大道。 宁江泽提着几大口袋东西到家的时候,精神疲倦得要死,胜过身体的劳累。到家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下半瓶,冰得脑仁疼。 他一直觉得这屋没生气,下午到花店买了丁香花。在店里磨蹭的时间长,硬是把马蹄莲也看顺眼买了一束。 温景宴的电话打过来时,他没注意手,好好的丁香让他剪成了筷子。 破皮了。 心想这人终于忍不住来算账了。 骗人确实不对,如果温景宴要约架的话他也认。 一副试探犹豫的语气,温景宴以为宁江泽还没存他的号码,开口道:“我是温景宴。” 温景宴笑了下,说:“我还以为你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