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陶然正值暑假，有大把的闲暇时间，隔三差五来找莫绾，送水果、送盆栽，甚至自己做饭来送给莫绾，热枕的爱和炙夏一样剧烈。他倒是会伏小做低，见到谢云缙了，乖乖低头叫哥，送吃的过来也会多备一份给谢云缙。 谢云缙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叫姐夫？” 贺陶然尺度把握得很好，明里暗里对莫绾表达爱意的同时，又大大咧咧对莫绾身边的人都很好。大家只当他是热心肠的大学生，没看出什么私情。 这点小事，莫绾当然答应。 莫绾道：“不用干活，实习证明我给你盖章就行。” 正好，元向瑶老家里有喜事要办，想请假一个星期。莫绾给元向瑶批假后，叫贺陶然过来顶替一段时间的助理工作，以实习生的身份走人事那边的入职流程，工资一天两百块。 晚上回来，莫绾和谢云缙说了这件事。 莫绾在卫生间洗手，“不知道，他说需要实习证明，可以加学分。我想着都是熟人，就行个方便了。” 莫绾和谢云缙分手了, 分手是莫绾提出来的，谢云缙早有预料，他知道自己和莫绾的路分歧越来越大了, 虽然早有准备，可莫绾真正开口那一刻, 他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他先用这样的话术来回答，也好日后彼此一个台阶下。 谢云缙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而是道：“不用分得那么彻底，我们也不知道未来如何, 万一哪天还要复合呢, 我们这次在一起, 不也是复合吗。” “你爱过我吗？”谢云缙又问。 谢云缙隐伏在嘴角的笑容很浅，他觉得自己从莫绾身上已经得到太多了。她十九岁那年还那么年轻，涉世未深就和他谈恋爱了。谢峤假死后，他年纪上来了而莫绾正当风华, 却也不嫌弃他。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这两段恋爱中，他都从莫绾身上汲取了太多的情绪，这是弥足珍贵的价值。他从莫绾身上获得的够多了，可他似乎并没有给莫绾付出过什么。 莫绾被谢峤消耗那么长岁月，又被他继续拖着，这对莫绾来说不公平。他爱她，就不该这样消耗她。 “贺陶然其实挺不错。”谢云缙离开汾州前，这样说道。 “我们还是朋友吗？”莫绾送他到机场，轻声问道。 “当然是啊。”他抱了抱莫绾，“小年，谢谢你，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坐上飞机后，透过舷窗俯视下方的风景，平静而普通的城市在视野中越缩越小。突然间心都轻了，他很感谢莫绾提出分手，汾州这样的三线城市始终不合适他。 “吃啊。”莫绾放下包。 莫绾若无其事坐下：“分手了。” 莫绾没解释太多，就说不合适，分手了。 “没出轨，没闹僵，就是不合适。”莫绾心平气和，“他来回在京州和汾州之间跑，太累了，京州才是他的发展所在，不可能一直和我在汾州。” 高建峰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这城里女婿就是矫情，每次做饭送过去，辣的不吃，酸的不吃，太精致了。嘿，还是强子好，强子不挑食。” “哪有经常说，就偶尔提一两次。”高建峰又换了话题，“那小年，下一个是怎么打算，要不你看看许帆，人家土生土长乡下人，现在又是大官，要不你俩处处看？” “别说了。”莫云棠瞪了丈夫一眼。 莫绾按着原来的节奏工作生活，平静日子中唯一的微澜是贺陶然的存在。莫绾的得力助手元向瑶回来了，贺陶然并没有走，继续以实习生的身份在莫绾办公室工作。 贺陶然精力旺盛，手脚勤快，元向瑶回来后他的工作不多，也就做点打印打扫的工作。闲来无事他每日变着法做点吃的来给莫绾，水果捞、可乐鸡翅、小蛋糕，全是他动手做的。 莫绾看着电脑里的文件，随后道：“出轨那一方更可恶吧。” “你还这么年轻，就开始忧心这些？”莫绾笑了笑。 “那就藏在心里。” 莫绾看向他，歪了歪头：“你该不会是？”做小三啊，我就是问问，以防万一。” 男生看了她许久，脑子乱如麻，思绪乱飘，控制不住自己想东想西。开始琢磨谢云缙的脾气规律，谢云缙那种人是会打小三的人吗？如果他当小三了，会不会被谢云缙按着打？ 莫绾将一份文件发送到贺陶然的账户，让他去打印装订。 莫绾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贺陶然？” 贺陶然脸和脖子一块红了个彻底，抬起头来双手用力搓了把自己的脸：“姐，我没事。你叫我干什么来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 下班后，她离开办公室，和往常一样，贺陶然习惯性跟在她身后，像个忠诚的保镖。 阿乖圆滚滚的脑袋往莫绾手里蹭，莫绾揉了揉它。贺陶然在一旁看着，竟无端生出羡慕，要是自己是这条狗就好了。 暑假还没结束，贺陶然请了几天假去京州探亲，他顺道买了东西去看望谢云缙。他喜欢莫绾，不敢叫人知道，更不敢表现出对谢云缙的敌意，反倒是一个劲儿对谢云缙好，叫人家姐夫，不让莫绾为难。 谢云缙以为是莫绾让他送来的，问道：“绾绾给的？” “不用叫我姐夫。”谢云缙接过他的礼盒，“谢谢你。” 谢云缙：“我和她分手了。” 谢云缙反倒是疑惑：“你不知道？” 贺陶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飞机，胸腔里似乎烧着滚烫的火炉，什么也没法思考。姐姐分手了，意思是他再也不用为小三不小三的这个问题而苦恼了。 莫绾转头看他：“小然，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