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缙和她闹了点别扭，具体什么别扭，莫绾也搞不太清楚。 谢云缙不再说什么，只说是自己回京州一段时间。莫绾当他是回去处理工作了。 她看过去，男生肩宽腿长，肤色白皙，二十岁的模样，不是新招的学员。这次开班第一批学员有四十五人，莫绾有意招女学员，第一批开班生中女生占了三十二名，剩下的男生基本也都是农村和工厂出来，肤色没有篮球场那男生那么白。 男生抱着篮球跑来，高鼻深目，额前湿透的刘海被他翻了上去，露出一张干净帅气的脸，“哦，不好意思啊，我看了几天，看到这操场都没人在打球，我就过来玩了。” “抱歉，我进来的时候保安没拦，就以为可以进来，下次不会了。”男生歪头看她，“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男生眨了下眼睛，“姐，你退圈后可是好多人的白月光呢。你看看短视频上意难平的白月光剪辑，你一直都是排名第一呢。” 男生走在她面前，面对她倒退着走：“姐，咱俩一个小区呢，这次放暑假回来，我经常看到你，不过不好意思和你打招呼。” “没事。”男生眼神黯淡了些，“你在忙吗？” 男生侧身让开路：“好，姐，你先去忙。”他在后头笨拙地添了一句，“姐，我叫贺陶然。” 她走了几步，才觉得贺陶然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学校里有三台挖掘机就是在一个姓贺的供应商手里买的，当时供应商问她能不能给一张签名照，说她儿子很喜欢她。 开学后, 莫绾更忙了，早出晚归，哪怕没有事情她也要一直待在校长办公室。 半个月后，谢云缙从京州回来。 最近本来就因为莫绾对自己不够上心而结郁, 这小小的插曲无端让他闹心，他作为莫绾正式的男朋友已经有一年多了, 保安居然还不认识他。 他有时候是讲究了些，但一直觉得自己克制得很好，尽量融入这座嘈闹的三线城市。 谢云缙两只手放在她的肩, 头也垂下来蹭，和她脸颊相贴，尾音慵懒：“有没有想我？” “我也想你。” 谢云缙放开她，还是握着她的手，颇有微词：“我进来学校，几乎都没人知道我是你男朋友，连保安也不认识我。” “就是觉得怪怪的。” 反而他想在自己的好友圈公开，却被莫绾阻拦了，说是没必要。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谢峤名义上的小叔，说出去不体面。 总觉得自己没名没分，窝在汾州这个地方，也得不到承认，甚至之前学校的开学典礼上，他想过来参加，莫绾都不让。 莫绾轻声叹息：“现在哪有空出去玩，学校刚开学，事情多得很。” 莫绾还是摇头：“你如果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忙呢。” 莫绾只好道：“我再看看，看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 谢云缙在她的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两人正要回家。 莫绾关了办公室的门，和谢云缙走出，男生大步冲过来，目光热烈直白，眼里只有莫绾，甚至都看不到莫绾身旁的谢云缙。 “荔枝？”莫绾问。 莫绾接过帆布袋，几乎是满袋的重量，她手上一坠差点提不过来。 贺陶然眼睛一直放在莫绾身上，方才在他眼里谢云缙不过是个边沿模糊的路人，这会儿才真正注意到谢云缙的存在，他笑了笑，摸向后脑勺，“不客气。” 三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去，莫绾还没说什么，贺陶然又解释道：“姐，我没在学校的操场打球，我是在小区的篮球场打的。这次过来只是想给你送荔枝。” “谢谢姐。” 谢云缙自然而然道：“我是她男朋友。” 贺陶然还太年轻，藏不住事儿，眼神肉眼可见的失落，也没说什么，只是头歪向另一旁。吃饭，她随口问贺陶然：“你吃饭了吗？” “要不要一起吃？”她也只是礼貌性问一问。 谢云缙目光微漾，没说什么。 “你这个年龄多吃点也是应该，够了吗，不够的话再添点？” 他仔细洗干净手，又跑回莫绾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二十。”即使是回谢云缙的话，他眼眸依旧落在莫绾的侧脸，画蛇添足补充，“比小年姐也才小八岁。” “京州理工大学，学机械自动化。” 贺陶然将篮球顶在指尖旋转，“这专业是我爸妈让学的，主要我家是开挖掘机制造厂的，学了这个专业以后好回家里帮忙。” 来到校门口，谢云缙把车开过来，莫绾顺道问贺陶然：“你要回小区吗，我们送你？” 到小区门口，贺陶然下车，他趴在副驾驶的车窗问道：“姐，你想吃水蜜桃吗，我姥姥家自己种的，我明天去摘点带回来给你。” 贺陶然又道：“你都没尝过怎么知道不用呢，我明天去摘几个回来给你尝尝，你要是觉得好吃，我再多摘点。”他生怕莫绾会拒绝，说完便跑了。 “是啊。” “胡说什么呢。都是一个小区的，学校有几台挖掘机又是在他家厂里买的，所以认识了。” 没两天，他看到莫绾提了一袋水蜜桃回来，又大又红，他吃过一个，甘甜鲜美。 正巧这几天因为学生还不都多，学校里买来给学生实操使用的机子好几台都闲置着，莫绾和建筑公司联系，说是可以把闲置的机子暂时租到工地。 爬山一路，莫绾都在接电话。 他能猜到自己和莫绾不长远了，但他无法立即抽身，只能这么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