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柳岸正半躺在沙发上灌酒,周围人来来往往,唯独余春辰在左边雷打不动,只要有人上前攀谈,超过丁点社交距离,她就横眉冷对用眼神威慑。都知道余总出价最高,柳岸任她待在旁边也是默认,其他人不愿自讨没趣,聊几句后悻悻离开。 她呼出口气起身,抵住正要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的余春辰的肩,将人按在座位上。弓下身,领口大摇大摆地敞开在面前,余春辰连忙闭上眼,紧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余春辰抬起头,视线落到柳岸头顶,十分正直,坚决不往下看一厘米。她抿抿唇:“柳小姐是聪明人。” “那麻烦余总转告她,”柳岸轻嗤一声,她的确看不上这种手段,又俯身贴在余春辰耳边:“这点儿钱可不值得凤凰城得罪其他客户。” “柳岸,跟我过来一下!”张通挂了电话,没立即出去迎接贵客,反而先跑去找柳岸,气还没喘匀先把周棉清控诉一番。 没邀请函不得入内的死规定是柳岸下的,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就闹掰了,但她有眼力见得很,名单里没有周棉清,那这条款就是专门给周棉清定的。 那可是跨年夜,包场下来得损失多少钱?张通一合计周棉清给的钱,满心欢喜以为是两人准备官宣,狠下心答应。结果呢,柳岸没经过她这边直接放话出去,不仅要出台还大搞拍卖,吓得她这几周都不敢出门,怕路上遇见周棉清找她算账。 还没来得及去迎接,周棉清和郁山已经走进了前厅。人群混杂,这时出现在门口算不上突兀,除了张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外,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那人的手碰上柳岸的胳膊,周棉清端了酒杯刻意很重地放在她们,然后对旁边人笑笑:“杨总,我有点事想跟柳经理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气氛安静下来,有些探究的目光投向她们。没有人说话,室内暖气开得足,让柳岸穿着吊带裙也感觉不到冷。周棉清脸上不显急躁,实际进来之后连大衣都没脱,之前在外面被冷风吹得快结霜,现在遭热气一熏,还泛出几颗水珠。 于是她见着昏暗环境中,随动作而逐渐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光洁的手臂延展到肩头。 真的有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美人计。 股权转让合同、投资人变更合同……看一页脸色僵一分,仔仔细细阅读完条款,柳岸重新把郁山从上到下问候一遍。无条件放弃,她还真是舍得把半生心血就这么送给别人的女儿。 很好。 还是顶头上司。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下属理应先开口。 “这种事我来就好。”她促狭地笑起来。起身按住周棉清的手,接过文件收好放进文件夹里。 烫卷的发尾垂在后背,红裙衬得她腰身纤细,人影在暧昧灯光下摇曳荡漾。注意力被指尖吸引,是跟裙子同色系的红,长度如果抠在身上会留下很痛的痕迹。 灯红酒绿把一切事物都蒙上虚幻的滤镜,交谈、亲密…所有人活在其中,被剥下一层虚伪的皮。不可否认,那样的柳岸也是美的,妆容放大迸发的情绪,她姿态优雅地讨好人群,连眉目锋利的部分都极其讨巧,恰到好处地能引起人的征服欲,又不会清高到让人望而却步。众人称赞欣赏,是她的聪明得体,是拥有她就像拥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名表,成为“长面子”的装饰品。 即使是那些没有在一起的时光,在扭曲的景色里,柳岸也已经成为唯一可以让周棉清安稳落地的存在。 一个不重要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