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轩咬了咬腮肉,不服道:“是,我知道她是郡主,她权利滔天,无人敢说她一句不是,你怕我说错话惹怒郡主,招惹了杀身之祸。”“可是长姐,我心疼你,我为你感到不公平。”“你这样好的人,就该相配太子殿下那样优秀的人,可现在却要在郡主面前伏小做低,由她随意欺辱,之轩怎能坐视不管?”裴知慕忍着心里泛起的痛意,眼眶酸涩无比,她颤声道:“我知你心疼我,知你不忍心见我受苦受难,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忍不了你说她一句不是。”“为何?”裴之轩觉得裴知慕像是头脑发昏,控制不住声调,“你是被郡主威胁了嘛?竟然这般维护她?”裴知慕顶着审视的目光,眼眸深邃又复杂,缓缓开口:“因为我喜欢她。”裴之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裴知慕似是怕他听不懂,又重复道:“我喜欢她,不是金兰之情,而是之死靡它。”裴之轩惊惧不已,脚步虚浮,不禁踉跄了几步。他猛地把住石栏,勉强站住脚跟,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满眼无助又疑惑的看着裴知慕。似一只受伤的小兽,彷徨又绝望。裴知慕眼眶泛红,鼻头酸涩,咬牙道:“我知你受不了,也知你会害怕,会觉得...恶心,可我真的很喜欢她。”“少时便喜欢了。”她嘴角弯起,语气笃定,神情极其认真。裴之轩瞳孔一颤,哑声道:“怎么会..如此?”裴知慕看着水面,因烛火明亮,缥缈的身影在水中泛起波澜。她眼眸深深,藏着难以启齿的情愫和过往。“少时,我与父亲参加风雅国宴,她们知我苦楚和磨难,故意找我麻烦,让我弄脏了婉叙县主的衣衫,婉叙县主联合其他人要将我褪衣扔入水中惩戒。”裴之轩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从未知晓。”“因为我不想和任何人去诉苦,因为我知道你们帮不了我。”裴知慕淡淡一笑,神态自若又平静。裴之轩目色黯淡,低下了头。他深知裴知慕的苦楚和难处,可他也如裴知慕所说,无能为力。在家,他虽是裴府长子,却也受姨娘和父亲的桎梏,无法将长姐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在外,他虽是官宦之子,但终归身份低微,一介草民,无法与县主、郡主甚至太子周旋一二。看似顶天立地的男儿,实则手无缚鸡之力。“就在我绝望之际,”裴知慕莞尔一笑,清丽的笑容里,充满了夏夜微风的舒适感,令人倍感缱绻与温柔,“郡主出现了。”“她为我教训了那些人,送我信物,予我承诺,护我周全。”裴知慕看着裴之轩,神色激动又兴奋,嗓音低哑:“那时,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呵护关心的滋味竟是那般的甜。”甜到盖了她所有承受的苦难。甜到任何甜食都无法相比一二。裴之轩没想到两人竟然有这样一段过往,会被裴知慕记得这么深入骨髓,哪怕几年之后再次重提,她依然能感觉到那股甜意。并为之甘之如饴。夜色深沉,市井烟火渐熄。明昭站门口吹了几遍晚风,便转身回了茉园。仇晁站在院中,身边还放着一个披着白布的担架,依稀可见人形。明昭走上前,手指抵在鼻下,眉头微蹙:“血腥味这么重?”仇晁颔首:“死得很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一帘幽梦的药效强烈,若非意志坚定的人靠着毅力强撑下来,寻常人是无法抵抗情/欲翻涌的折磨。仇晁不仅给长舒下了一帘幽梦,还给晋无忧下了药。两个人顿时如天雷勾地火,只知情欲释放,不知生死何为。晋无忧又是个床上不留情的狠人,长舒那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定要被晋无忧折腾的死去活来,七零八落。如今,长舒能保个全尸已是万幸。晋无忧恢复清醒后,见到被他活活玩死的长舒,并未感到痛苦和悲伤,反而嫌弃至极的让人将其处理了,又给绛帐楼送了些钱,威逼利诱楼嬷嬷管好自己的嘴。不过就是死了个卑贱低廉的小倌,晋无忧给楼嬷嬷的金银足够她再多买几个品相不错的清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晋无忧不会看在眼里的,长舒的死无伤大雅,此时晋无忧的重心是放在夜兽转移以及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准备从大渊国境内全身而退。明昭蹲下,拿着吐信,挑开白布。当看见长舒那张青黑凹陷的脸颊,眸光流转闪过一抹森寒。她悠然道:“你这条命,欠了我一世。”“如今为我所用,也算是补偿我这些年对你宽容和宠爱了。”明昭放下白布,缓缓起身,抬手抚唇,故作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她柳眉微微蹙起,嗓音轻颤道:“我要去敲登闻鼓,我不能让我如此喜爱的人这般惨死。”仇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递过去,闻言颔首:“是。”明昭将盒子里的药丸吞下,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日出东方鱼肚白,登闻鼓声响彻天际,将静谧的京都震颤。众人诧异是何人敢敲登闻鼓?毕竟敲鼓之前,需要受刑二十杖,此举为的是正纲纪,立国法,防止恶意击鼓,耽误国事,损耗国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