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风将我放了下来,当我走过从观众席传来的掌声时,看见了坐在乐谱还会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这个谱的,但你就承认吧!」他还是跩着一张嘴脸,「你b赛上编的曲,就是抄袭这个乐谱。」 愣了一会,他呆滞地看着书包背带还有我,维持痞子的本x还有d而啷当的形象,「这重要吗?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问题。」 果然没错,方御程的眼睛看不到颜se,他就是我四年前在医院里遇到的男孩,因为在台风天被掉落的花盆砸到眼睛,导致视网膜破裂,本来应该会失明的,但是被医院抢救之後恢复了视线,不过却也因此看不到颜se。我跟他在病房相处过几天,一起听过音乐看过电影,但之後他就转院了,我从此没有再见过他,也从此遗忘了这个人,更不记得我送过乐谱给他。 「方御程,还不给我滚开?」 冷静的看着他,之後我听见班长说:「给我动手,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她的庐山面目!」 我的头发和衣服很快x1收了大部分的水,倏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说话,只有围圈的学生一边震惊一边讨论。 「真的泼了啦!」 「要跟教官说吗?」 「咳咳咳咳…」当喉咙不小心喝到了一点水,我才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自来水,浓浓的苦味在嘴里化开,还有眼睛的腥辣与刺激感,我意识到,这是卸妆水,他们竟然倒了一整桶的卸妆水往我身上泼,目的可想而知。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他们,不停的用手抹开我的脸,我知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什麽都不做,脸上的妆容还是会被卸乾净,伤疤会在脸上逐渐清晰出来,我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让他们看到他们一直以来最想探究的秘密。 「这是什麽?」安静了好一会,才有学生反应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脸上的表情该有多震惊。 「好长…好长的疤…」 正在旁边的人瞠目结舌又议论纷纷之时,坐在地上的方御程这才开口,「陆馨宜?」 我们都一样,头上包紮着纱布,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一起看一样的电视,但是他的眼睛暂时看不到,所以我跟他一起用听的,後来他转院治疗眼睛,我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对。」突然又有声音窜出,我的眼睛因为被化妆水辣的张不开,只能听声音判断,「她就是陆馨宜,送你手上这个乐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秘密的人。」 在隐约之间,我看见他拿了一瓶水走向我,旋开了瓶盖的声音响起,然後一阵冰凉又倒在我脸上,不过这次我用闻的能知道,他倒在我脸上的是矿泉水,而他正在用手替我洗掉脸上的妆,柔软的手心轻轻洗涤着我的脸,还有那一条骇人的伤疤,直到我终於能看见眼前的视线,我才终於又看到了他的脸。 「因为你是个叫不醒的笨蛋。」他最後这麽说,然後转身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众人的目光,「方御程,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吧?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亲口解释,会b让陆馨宜解释越描越黑来的妥当。」 「陆馨宜?谁是陆馨宜?」 「所以呢?」 往前走了一步,我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方御程突然站起来,「够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就到这边结束,通通解散。」 「不会吧?什麽时候方御程竟然转x了?」 班长不屑的眼神瞥向他,「方御程,你又想g嘛了?难道你想替李蒲昀说话?」她冷笑。 方御程的话让大家不敢反抗,纷纷面面相觑之後离开,但一直到最後班长跟几个跟班都没有走。 看着她,他的情绪渐缓,「就这一次,之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转头看着我,「我方御程,最讨厌欠别人,我欠你的现在还了,但是之後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话,他带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离开。 闹剧忽然的结束了,我却有一种t力透支的感觉,身上还是sh的,全身都是卸妆水的味道,包含嘴里尚未吐乾净的余味。 「什麽?」刚吐完,我的嘴里都还是酸涩的胃酸,味道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但我转头轻瞥了吴轩宇。 被他推着走,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为 「这个重要吗?」他突然说,「b起我,你应该更在乎何雅风在不在台湾不是吗?」 在不在台湾? 吴轩宇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在我脑海里震了很久很久,我迟迟回不了神,不过当我想到我现在这一伸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却又突然笑了,「呵呵…呵呵…重要吗?你错了,这都不重要了。」我的表情似笑似哭,「是我推开他的,我有什麽资格要他留下?有什麽资格去挽回他?既然留学是他的决定,那我不会g涉,我也不会见他。」 我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陆馨宜是什麽样子了,我也当不回过去的陆馨宜,而何雅风,不可能忘记她的。 什麽? 何雅风他…都知道?这怎麽可能?不可能… 「你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我睁着眼睛,并不敢完全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笑容看我,接着他溺ai的00我的头法,「没时间了,走,我带你去追。」 坐在他身後,我可以看到他几度低头看了手表,看起来相当担心时间上会来不及。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麽,或者至少不要拖累他,但他却直接打断我,「下车。」 下车?去哪? 「嗯?」 「吴轩宇?」愣愣地看着他,泪睡在眼眶里打转。 最後看着他那些不同以往的温柔,我微笑的点点头。 缓缓往後退,我看着他站在机车旁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後我头也不回的奔向火车站。 才过一个马路,好几台车子从我面前开过,每一台的车速都像在赛跑,我不由得退了好几步。 好痛… 怎麽办?他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他?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我会等你回来,或者我去找你。」 何雅风,这次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那些想说的话都跟你说,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至少,让我见你最後一面,好吗? 「叭叭──」 「哈呼…哈呼…」喘着气,眼看着红灯的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跳像阵阵的鼓声,剧烈撞击着。 吞了一口口水,我在秒数跳成绿灯之後,拖着已经受伤的脚往车站大门的方向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想当然尔,周围的行人也多,我不断的被旁边路过的人群撞击,每一次都累积了脚上的剧烈疼痛。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秒数只剩下十秒,而我才在马路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车,而我就一个人待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连站着都有问题。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一定要… 突然一个抬头,我看见站在对面马路的何雅风,严肃和慌张全写在脸上,他担心的眼神凝视着我,「你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你不要过来!」隔着一条大马路,我大喊,「我在这边还没事,你不要过来!」 就这样,我们隔着马路相互凝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想说,不过那一刻,眼神代替了语言,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波动,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隔着周围车水马龙,大小车子来来去去,隔着变化不断的马路,这是我第一次用素颜,带着我最不愿意触0的伤疤面对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笑着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他。 「我从小就任x,固执又麻烦,总是制造很多问题让你帮我善後,又总是你让你替我担心。」说着这些从前的点滴,我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眼泪,而站在远方的他,轻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些年,压抑了太多的话,让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後忍不住大哭,「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用我的顽固让你受伤 一古脑儿的把话都说出来後,绿灯变成了红灯,马路上的车子纷纷停下不走了,接着斑马线的红绿灯亮了秒数,开始倒数了六十秒,而他走向了我。 终於,他走到我面前只差两步路左右的距离,用那样的深情看着我,是我教他吹口琴的那一晚,我们在湖畔边交缠的视线。 「叭叭叭叭───」 一个转头,我就看见一台大卡车往我们的方向疾驶而来,顿时我脑中陷入一片空白,却唯独小时候车祸的记忆再度涌上,视线中的卡车与童年那台卡车的影子重叠,填满我所有的思绪,内心一瞬间全被恐惧占满,我顿时失去反应。 「碰───」一声,撞击力道之大,接着是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没多久人群包围议论着,而我躺在地上,膝盖跟手掌都传来疼痛,但最令我震惊的是,我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画面。 从地上站起来,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直到我跛脚站起了身,看见他紧闭着双眼,被群众包围。 几乎是拖着脚走路,一跛一跛的往人群的方向走去,直到我挤进了人群里,何雅风喘着微弱的呼x1心跳就躺在我面前,眼前骇人的景象让我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模糊的视线里,一开口,他的嘴里全是血,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却还一边安慰我,「不…不…不要…哭…唔唔…」 我拜托你,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才有勇气这样面对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笑,为了不让我难过,但我却不争气的不断的掉眼泪,让他再次吃力的伸手替我擦拭,「你…你这个…傻瓜…你…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换了一口气,他继续吃力着说:「从你…离开的…那一年…开始…我就…我就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期待着…这个约定…我不管…我不管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什麽事情…现在的你…又变成了什麽样子…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nv孩…陆馨宜…」 何雅风不会的,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的… 「何雅风,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我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没有?」我不敢松手,几乎是抱着他哭喊。 再次的哽咽,我已经无法说话,不过从那一刻起,我就没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那瞬间,我看着他紧握着我的手逐渐松脱,我的祈祷没用,最终落在已经满是血ye的柏油上,然後他的呼x1渐渐慢了下来,眼帘紧闭,像是着睡着了一般,血se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渐退。 打球的样子, 骑脚踏车的样子, 担心我的样子, 「她是我无法忘记的人。」我还记得我在图书馆里,小心翼翼的这麽问他,而他是这麽回答我的。 「她不需要多特别,只要在我心里特别就可以了。」 我不要特别了,我不要固执了,我不要倔强了,我不要再失去你了,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丧歌颂着,何雅风的棺材被推进了礼堂,他温暖的笑容变成了一大张照片挂在墙上,照片的旁边放满了何爸爸、何妈妈为他准备的花还有他最喜欢的模型,而所有认识他的人全部都到了丧礼为他哀吊,其中何妈妈哭得很伤心,而我站在会场里,看着他的笑脸,双眼无法压抑的润sh。 x1x1鼻子,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滑落脸颊,我忍着哽咽继续说,「我好想你,你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你不在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呀…」 哭到一半,我抬起了头,看见一双穿着黑senvx凉鞋的脚站在我面前,然後她蹲了下来,而我缓缓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四张熟悉的脸孔,顿时又让我红了眼眶 「馨宜。」 丧礼结束之後,我终於重新跟村子里的大家相聚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内心,也可以改变人的外貌,当我再次看见大家的时候,他们浑身散发出不同於往年的气质。 「听说你今天是从公司赶过来的啊?」吹着风,我们散步在河堤边,一边聊着往事,又一边聊着现在。 「才不是呢!」徐玟玲抱怨,「上次只是要找她出来吃个饭,乔了一两个礼拜,还是跟我说没空,害我都把餐厅订好了,也特别织了一件毛衣要送给她,她就这样放我鸽子欸!」 「换我说换我说!」话题一结束,阿良马上站出来,「你们都不知道,我去念军校多威风啊!所有的学弟妹都听我的,上面的人也特别信任我,说我讲话有魄力。」他用手敲敲自己的x膛,想呈现自己的勇猛威武,只可惜大家不感兴趣。 没想到不问还没事,一问就有事了,卢大佑立刻哭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不过也可能是这个话题大家刻意不去说,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挑起了,「我真的没有想到,阿风就这样离开,他上回说要去台北找馨宜的时候,还说要带她回来请大家吃饭,为什麽变成这样了?呜呜呜呜…」 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对面村子里的人? 我能感觉到,当张庭这麽说的时候,她看着我,只是我低着头,不发一语,然後大家靠向我,重新给予安慰。 「何雅风,是怎麽决定要上来台被找我的?」 如果我愿意跟村子联络,何雅风也不会上来找我了,也不会发生後面这麽多的事情。 「从你离开村子之後,阿风就有习惯,晚上在公园里吹口琴,他说他吹的曲子是你教他的,他要练熟,然後下次再见到你,就可以跟你一起吹,如果你忘记了,他就教你,他说,他喜欢你吹口琴时快乐的样子。」 「其实,阿风每一年都会做一个模型,因为只要一做模型他就会忘记想念你的痛苦。」 愣愣地看着他们,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却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我们奔向天空,夕yan落下山头,悬吊在两座山脉中间,照耀着我的眼睛,而顷刻间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何雅风的场景。 「何雅风。」他认真的继续组装又一边回答我。 「姓氏何,优雅的风。」 「我知道。」 「好了。」他把已经组装好的钢铁人拿给我,「你看,我组装好了,这样一来,这边又多一只模型可以装饰了,这个小柜子愈来越丰富了。」 看着没有他在身边的斜yan,我的嘴角轻轻上扬,眼角却挂在泪珠,脑海里是记忆中的景se,还有记忆中的他。 「你不想说话没关系,但至少要好好吃饭,我把晚餐放在外面桌上,你记得出来吃。」 何雅风去世後的一个礼拜,我没有再去学校,也没有再踏出房间一步,把自己关在房间这个小世界,与世隔绝,不管任何人叫门、敲门,我一概不应门,因为我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 「我知道你是陆馨宜,不要再躲避我了好不好?」 好。 何雅风,我想你…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再接受最後一次我想你的任x? 隔天早上醒来,我有些憎恨。 醒来之後,我呆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yan光灿烂,心里却暖不起来,接近失神的样子,我想应该会吓到在天上的他。 又是敲门声,所以我继续躺着。 「陆馨宜?我是雅风的朋友。」隔着木头门板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乍听之下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听见这样的声音。 「我是哲琪,我想,雅风应该跟你提过我。」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何雅风的脸,他曾经笑着跟我说,「你在 是他说那个哲琪吗? 哀,我又一次不如人家了,我现在这是什麽颓废样啊? 「你…还好吗?」她c着温柔的嗓音说,一双如水的目光注视我。 她缓缓走进我房间,然後站在我面前,直到我拍拍我前方的床铺,她才又坐下,客气又礼貌的语气说:「我来这边,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不过她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整叠的信封给我,「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东西。」 是何雅风写的信?这个信封袋是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带我一起去买的,不过怎麽会有这多信件?还有录音带? 突然涌上的不知所措与慌乱,让我只能呆愣地看着她,接下来她对我说的话,何雅风刚到台北时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 天气有些y凉,不过蛮适温的,不冷也不热,所以她继续躺在她的床上,想继续所剩不多的睡眠时光。 「叮咚──」 为什麽偏偏事与愿违啊?偏偏在她最想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还是她乾脆假装不在家呢? 无奈地从床上跳起,她往自己的浏海喷了一口气,不甘愿的下床去门口开门,而站在门外的房东太太正要继续按门铃的时候,门突然被她开了,所以她一开门就看见房东太太的脸se。 下个礼拜?有可能吗?难道她又要跟欧姊预支薪水了吗? 盯着已经有壁癌的白墙,她打算继续睡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咚咚──」 带着憎恨的眼神,她再次前去开门,不过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生,一张小麦se又乾净深邃的五官,红唇白齿,头发有些蓬松带卷,长相很是清秀。 「请问…你找谁?」端详着他好看的脸,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馨宜?没听过这个人啊… 「不可能啊…」他突然有些激动,就把手上的纸递给她看,「你看看这个地址,是这里没错吧?」 瞧他一脸又是慌张又是紧张的表情,她还是妥协了,拿过他手上的纸看了看,「恩…地址确实是这边没错,可是这边真的没有叫陆馨宜的人。」她再次摇头否认。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她也有些於心不忍,「她是不是写错地址了?你要不要跟她连络一下,问清楚b较好。」 她离开之前,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地址,他们说好来台北要见面的,可是为什麽她食言了?她现在人又在哪里?他该去哪里找她? 「没事,抱歉,让你困扰了。」说完他缓缓转身,不过她却喊住了他,「那个…你…」 看他还拖着行李箱,她猜想他应该不是当地人,「你现在找不到她,你又能去哪里?」 「你应该不是台北人吧?」 「你先留在这里吧!」她说,「房子跟人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的,反正我等等七点就要去上班,也不会在家,你就在这里待一会,过些天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我不介意。」 「你不用想太多,我刚到台北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只是懂你的感受而已。」 她让他把东西先拿进屋里,然後她打开b较靠里面的房间门,不过尴尬的是,里面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光是整理就需要一些时间,她不好意思的拨了头发,「厄…这里是空出来的房间,所以我就拿来放一些b较用不到的东西,你可能要稍微整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那间连她都觉得乱的房间。 「你就都放在客厅,我下班回来会去整理。」说完,她转了身要离开时,她又突然转过身去说,「对了,我叫戴哲琪,你呢?」 大概只有她会觉得是「何亚峰」吧! 她突然又问,於是他突然反应过来,「喔…对,我是学生,来台北念书,也是来找朋友的。」 「或者…」他皱了眉,沉思了一会,「不然…应该说青梅竹马,我跟她从小一块长大的,说是朋友可能也太生疏,反正你就当作我们是兄妹吧!」 「恩,谢谢你。」他又笑着说,而她被他的笑容融化了。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擦乾净整理过,他还把东西整理成一堆一堆摆放好在客厅,当她走到房间一看,原本跟仓库一样的地方,突然亮丽了起来,从天花板到床,甚至日光灯都被整理过,房间变得完全不一样,被他整理的相当舒适。 缓缓走进厨房,她的表情有些震惊,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关系,所以厨房鲜少开火,冰箱更像是只是放好看的家具,里面根本没什麽食材,她根本没想到她收留他,但他竟然为她准备晚餐,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开火。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现在寄住你家,还是学生又不能赚钱,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忙的。」他礼貌的微笑,「快点吃吧!」他把碗筷放到桌上。 也跟着坐到地板上後,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厄…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冰箱里有什麽我就加减煮一点东西出来,希望合你胃口。」 眼前的青菜炒玉米罐头、马铃薯炒萝卜丝、煎猪r0u片,其实这些菜都是从她工作的餐厅带回来的,她根本没有钱买,再不然就是靠橱柜里的泡面度日。 「泡面?」他震惊,「难道是…橱柜里的那些?」 「恩。」她点点头,觉得有些丢脸,「因为我一个人住,吃东西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吃什麽根本没差,有时候甚至不会吃。」 「啊?」她错愕,「你为什麽要这样?」 突然放下筷子,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跟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是青梅竹马?」 「所以…这个房子,是你跟她唯一的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走到橱柜下方的ch0u屉拿出了一整叠的信封放到桌上,她问他,「这些,都是你寄来的对吗?」 这些信从她搬到这边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断的寄到她家来,她向邮差反应多次这里没有这个人,不过邮差却说信上是这个位置他就必须送到这里,其他的他不能管。 「原来…我写的信都在这里,难怪她都没有回信。」看着那些信,他苦笑了出来。 慢慢蹲坐在他旁边,她看他的表情很难过,忍不住安慰了他,「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联络,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你,还有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从小到大,不管她经历了什麽事情,开心、难过或受伤,他永远都是在第一个时间知道的,总是在第一个时间帮助她,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他相信他现在的担心也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家人。 看他的脸se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立刻笑着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陆馨宜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吧?那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她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啦,像这样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我也懂。」她笑着说,不过却引起他的好奇。 「如你所见,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爸妈。」也许是被问惯了,她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听眼前这个nv孩的故事,虽然她的情况没确定,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消失,是她从未有过的事,他担心她的情况会b他想得更复杂,也许就跟这个叫戴哲琪的nv孩一样。 「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他震惊,「那换算起来,你今年…」 他震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四年前搬到这里来之後就没有再搬走了。」她完全不避讳的点头。 「四年。」来不及等她反应,她才发现已经说溜嘴的摀住嘴巴,眼睛尴尬的瞄他一眼。 是要不要这麽刚好啊? 「厄…」 幸好来了人,不然她猜想他刚刚要问的是搬家的事,她才刚装好心收留他这个无处可去之人,她可真不好意思又让他知道可能要没地方住的事实。 门一打开,她的脸就垮了,「您好。」 「戴小姐,您还得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吧?」房东太太的nv儿听说是高学历,品行较好,她来向她收过多次房租, 「恩,我还记得,不过真的很抱歉,我这个月一领钱马上缴,可以在宽些时日吗?况且,其实早上房东太太已经来跟我说过了,她也答应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能不能拜托你…」她拜托的双手合十,露出恳求的眼神。 她尴尬苦笑,笑而不语,暗中祈祷是房东太太她老人家忘记。 正在她已经顺利将房租的事情打发掉的时候,何雅风突然走了出来,「不好意思,我刚刚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想请问房租的租金是多少?」 还问房租的事? 「我…」 如果不这样解释,难道她要对房东说,他是她收留的陌生人?况且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轻轻上扬一抹亲切的微笑,他点头致意,「我知道了,不过如果真的很着急,我等等可以去汇钱,你看怎麽样?」 从那之後,何雅风便在他家住了下来,时间也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月,而整整一个月,何雅风会替她打理家务,整理房间等等的琐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每天一回家就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她也开始期待每天的下班。 就算她知道,何雅风是不可能会忘记陆馨宜那个nv孩的,而真正产生情感变化,是那件事情。 「被你发现算你衰,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看着地上的男同学已经奄奄一息,她突然感到害怕,担心自己再继续看下去就会变成待在命案现场,於是她赶紧拿出手机蒐证,打开录影功能一边拍摄一边往巷子里面走,整个过程她都把脚步放轻。 每踢一下,地上的男同学就哀嚎了一下,没看见施暴的同学有丝毫想停下来的想法,而是每一下都重重踢在他的腹部。 「阿唷?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妹?」hse头发的中学生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一边往她的方向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很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什麽好主意。 伸出一只手挡在她右边的通往出口的去路,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开始听的,知道了多少,但是只要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就要你付出代价。」说完,他的嘴角g起坏坏的笑,正要强行侵犯她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拳在脸上,他立刻跌在地上。 「有点风度好吗?对一个nv生下手,不觉得过分吗?」 为什麽?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啊──」她看着何雅风被四个人围攻,忍不住担心的尖叫出来,虽然她很想大喊不要打了,但是她知道现在喊这个於事无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啊──」 猛然张开眼睛,她看见何雅风痛苦的表情已经纠结在一起,担心的立刻大叫:「何雅风?!你怎麽会…」 缓缓张开眼睛,他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才说完,她就看见他身後的人被打倒之後又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然後就一阵猛打。 突然警方的鸣笛声接近,那些人才终於肯丢下武器逃离现场,临走前,h毛不忘对何雅风下马威,「何雅风是吧?给我记住!」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踪影。 「你g嘛这麽拼命啊?」一边擦药,她一边担心,其实责怪的成分居多。 手上还拿着棉花bang替他擦药,她却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敢笑出声音,「那种情况不应该是过去帮忙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他突然转过身,「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麽?」 「戴哲琪。」他的口吻微愠,半转头看着她,只是他这样看,她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 「好啦!」她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啊!」 先是定定的看着她,最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起将衣服穿好,「答应我,没有下次了,不是每一次都这麽刚好,我能赶过来。」 说完话,他起身说:「好啦,你刚下班,我去煮晚餐。」 将晚餐都放到桌上之後,他们准备了碗筷放在桌上,然後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享用,今天何雅风准备的是j腿饭,两只大j腿配上高丽菜跟小h瓜等等配菜,看起来相当可口。 「没有。」他爬了一口饭吞下後说:「我对制作过程都蛮感兴趣的,所以做菜这件事情也只是兴趣。」 「那你可真厉害。」她甜甜一笑,又继续吃。 「对了,今天你赶过来之前,我其实拍了些证据下来,你觉得…需要告发到学校去吗?」 点点头,她觉得他顾虑的有道理。 「嗯?」他抬头看哲她,不过这样的眼神却让她心动的差点别开眼睛。 「我是说…你…有陆馨宜的消息了吗?」 摇摇头,他苦笑。 但如果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她不失去他,她其实也不排斥,至少他还在她的生活里。 「快吃吧!」他又动起筷子。 她…做不到。 见她yu言又止的模样,他有些奇怪的歪头,「你怎麽了?」 「有话就说啊,g嘛吞吞吐吐的?」他轻笑,缓和着她的情绪。 「我是说,如果…」她强调似的点头,「如果…我…」 突然看向旁边的手机,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想到她做了这麽久的心理建设,却被一通老板的电话打断。 猛然回神,她无奈的拿起手机道:「喂?是我,小琪,恩,好,我知道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恩,掰掰。」挂上手机之後,她看着他说:「我老板有事情找我,我得去一趟餐厅,你先吃吧!」说完她起身离开餐桌,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猜不出那些答案,他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平顺,他找不到陆馨宜的下落,也不知道戴哲琪到底怎麽了。 她回想他刚刚看她的眼神,其实就只是对家人的关心而已,也许他对她根本什麽感觉都没有,所以的心思都只是她的一相情愿,这样她…还要跟他说那些话吗? 走进电梯之後,门关上,然後往一楼移动,电梯门打开後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才看见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滑到何雅风的手机号码,但是手指却停顿了。 蹲在门口,她仰头盯着夜空的大雨哭了起来。 入秋微凉的九月,其实天气还算炎热的,她一如往常的下班回到家,但是却意外的没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都能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让她格外安心。 沉着脚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她意外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背影,於是她走向了他,感到一些奇怪。 「恩…馨宜…」突然呢喃了一句梦话,他伸手抓住了站在旁边的她,把她吓了一跳。 伸出另一只手,她轻轻的触0他的眉毛、眉间、鼻子、还有那双x感的薄唇,「何雅风…我…能喜欢你吗?」 「你回来了?」他一脸迷茫,坐起身来这才看见自己抓着她的手,他赶紧松开,「抱歉。」 「哲琪。」看着窗子外面的黑夜,他的眼神黯淡的说:「我今天…好像看见馨宜了。」 跟她很像,在她做错事或者心虚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眼神,他也总能读她的心思,只是那个nv孩,却跟他印象当中的她不一样,只是为什麽他看到她却想到了陆馨宜? 「在校门口。」他苦笑回忆,「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只是她的神韵,让我想到了馨宜而已,没事。」说完他起身走出房间。平静的沉淀着,她很努力的不让那份情感溢出、很努力的不让它被他发现,可是她没有把握,她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回到家她把自己整理好,甚至用上了平常根本不用的化妆品,jg心的把自己整理好,然後带着他忘在家的钱包前往成高。 走到二楼,她决定到对面的班级去问路,但是走到办公室门前却被突然出来的nv同学撞个正着。 「没关系,这个就送给你吧!我用不到。」nv学生的声音很轻柔的说。 「那个…」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说:「我可以请问,何雅风…在哪里吗?」 「她在十三班,前面右转的那个班级就是了。」然後nv同学转身离去。 一边转着球,男同学浑身是汗,不过看起来不是坏学生,所以她就稍微放心的回应,「请问何雅风在哪里?」 又依循着男同学说的地方,她这才终於找到了何雅风的所在之处,远远看去,他正好跃身而起,顺势投下一颗灌篮,此刻yan光的金h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叫她无法移开视线。 「帅!」 「欸?那个谁啊?」 「抱歉,这样麻烦你。」他一走过来就不好意思的说。 缓缓放下手,她有些失落,不过依然笑着。 他们通过一楼的穿堂走楼梯到二楼,绕过一圈的二楼到达唯一能通往平台的楼梯,一走上去就被夕yan的光芒刺到眼睛,不过他们都绽露着微笑。 「恩,这也是我到学校第一次看夕yan。」 「哈啾!」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打断了她的思想,她泄愤似的r0ur0u鼻子。 脱下他的外套,他披在她肩膀上,「穿太少了,难怪打喷嚏,我们回去吧!不然你该感冒了。」说完他率先转身离开。 「受伤?」她震惊的皱眉。 「那他在哪里?」她忍不住担心的问班上同学。 带着装有便当的布袋,她在问路之下终於找到了保健室的位置,不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保健室外聚集了一堆人,所以她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没想到却招来白眼。 突然另一边的nv生又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学校的人,还是回去吧!保健室额满了。」 什麽情况?为什麽难道聚集在这边的人都是为了他吗?为什麽啊? 看他走向她,所有nv生都用「她是谁啊?」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如果要进去,可能只有他可以帮助她了。 「雅风?」旁边的nv生马上又冷讽,「阿不就很熟,很厉害。」 「别理她们。」说完他就带着她走进保健室里,果然看见何雅风躺坐在床上,脚踝敷着冰敷袋。 「哲琪?」来不及先问,他坐在床沿就先惊讶,「你怎麽会来?」 「你怎麽回事?」她放下便当袋,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势。 「你怎麽不小心一点?」她担心的皱了眉,又问:「会不会很痛?」 「不会啦!真的没事。」他的脸上挂着byan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但是她看了却很生气。 不过她来不及生气,就被其他人打圆场,「对於我们打篮球的人来说,像这种冰敷的治疗叫小伤,你真的不用太担心。」那个人还给她一抹无奈的笑。 坐在床沿边,夕yan又透过玻璃窗投shej1n来,将里面染的一片金h,在她面前出现的又是那张漂亮的金hse侧脸,叫她看的目不转睛。 「有人说过,你的脸很好看吗?」也许是因为一直看着他的脸,她忍不住被气氛薰陶之後 天啊,她这样说,会不会太直接? 在他心里,他只希望陆馨宜能够觉得他特别,就够了。 从学校离开之後,校医建议他到医院去做检查,本来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医院检查,但是她却坚持一定要陪他去,拗不过她,他只好妥协同意。 拄着拐杖,他走起路来不是太方便,所以她在旁边看着,就怕他有个万一又二度受伤,不过却在走廊上,遇到了同个学校的学生,仔细一看,她发现有点面熟。 观察着他们之间细微的流动,虽然她不愿意,但她认为自己现在是多余的存在,所以她弯下腰对他说:「我去买点水,等等回来。」 其实说去买水,她也只是找个理由把自己支开罢了,离开会b在那边听他们说话来的好受一点,待了一个小时之後,她又折回去,却在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身影,那一刻失落才正式占据她的心。 突然,她看见何雅风用力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一瞬间东西就不见了,接着何雅风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离开,不过她没有因为何雅风的离开就跟着走,还是待在原地观察着nv学生的动静,没想到何雅风一走,nv学生下一秒就冲进了草丛堆里开始寻找被丢掉的东西,正在她震惊之际,接着一个同样穿着成高的男同学出现,将东西递给了她。 离开了後花园,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画面当中,经过了楼梯间,她却一意外听见了对话的声音,猛然一抬头,发现是何雅风跟刚刚那个男同学。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b起何雅风,男同学的口吻异常平静。 虽然她有解释,但是像那样的解释太过牵强,他才不会相信,不过他不戳破,是因为他相信她会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他知道,她不想告诉他,是因为她最在乎的人,是他。 他的眼神专注,令他忍不住仔细听,而他继续说:「陆馨宜她现在改名叫李蒲昀,目的是为了躲你。」 眼神一沉,他说:「四年前,她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脚踝受了严重的伤,不能跑,脸上还有一道长达二十公分的伤疤。」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办面对你,因为她认为自己已经做不回从前的自己,她更害怕,你会因此害怕这样的她。」 他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麽个x的人,她会不知道吗?为什麽会认为他会因此排斥她? 车祸之後的她,他一直看在眼里,所以他b谁都懂,她的懦弱、她的悲伤,还有那层厚实的防护罩,而她走不出来的悲伤,只有她真正在乎的人,才能帮助她重新面对。 「你喜欢她?」就算他没有明说,他也看得出来。 「谢谢你。」他说:「一直待在她身边。」 「ga0清楚,我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才这麽做,而是为了她。」 「你把我带她身边,那你呢?」他突然的问,就算知道他不一定会回答。 这应该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他这麽想。 一个抬眼,他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过在那个时候,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已经搭起一座无形的桥梁,目的地是通往陆馨宜的内心。 「你…真的要搬走了吗?」看着他整理着自己并不多的行囊,她紧紧抓着房间门,内心纠结万分。 「一定要这麽急着走吗?」她扭捏着说:「其实…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继续住下来,我真的不介意。」 跟在他身後,她的心里忐忑着,揣着内心对他慢慢的情感还有那些不能诉说的语言,她的心好痛好沉。 看着他向我道别,我却感觉自己承受不起,「何雅风…我…」 「好了啦!」他再次微笑的说:「哲琪,我真的很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我,给了我一个地方住,支持着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谢谢你,戴哲琪。」他最後又给她一抹温暖的笑。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 紧握着双手,她低着头,表情难掩紧张,但今天她下了这个决心,最害怕的是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们连朋友都当不成,不过她依然决定给自己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又叹了一口气,他无奈的笑,「哲琪…你…」 「你…什麽?」歪着头,他不懂她想要说什麽,也或许说,他从没想过跟她之间的任何可能。? 「哲琪?」他很不理解,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只是很认真的在找关於馨宜的去向,其实对她只有家人或者朋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他不知晓得,哲琪对他… 怎麽办?他不说话,难道是…不过,有可能吗?但又为什麽不可能呢?他平常对她明明那麽关心,谁说,他就不可能会喜欢她? 闭上眼睛,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但她不想听,於是她打断道:「为什麽我就不可以?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陆馨宜,但是你可曾看看在你身边的我吗?我承认我当初收留你,就只是可怜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难道就没有…」 「对,你心里只有她,那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陆馨宜,但你想过吗?也许她不在了,也许她不想见你,有这麽多种可能x,你为什麽还要一直抱持着希望呢?」她恳切的眼神看着他,那怕就一秒,她都希望他能够认真的看看她的存在。 看着他,她被他的残忍拒绝的t无完肤,但她已经不想管这麽多了,她走向前一把抱住他,「何雅风,能不能就给我一次机会?就给我们一个可能x?我真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祷,那一天晚一点来,我真的…」 看着她豆大般的泪珠掉落,他既心疼又觉得很愧疚,但他知道他不能接受她的感情,「哲琪,是我不好,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总是在你面前说着馨宜的事情,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落着泪,她拚了命的摇头,她不想要最後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怎麽会懂又要被丢下的心情? 「何雅风…我不要…我不要…」她哭着说,心痛着说,但是依然只能泪眼目送他模糊的身影离开。 眼泪如豆大般的滑落,我无法忍耐,再一次抱着那些已经宛如遗书的信痛哭失声。 她的语气停了下来,而我红着眼眶缓缓抬头看她,她则继续说:「他希望你连同他的遗憾,勇敢活下去,他的遗憾就是没能继续待在你身边,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他继续陪伴你的人,这样他才能放心。」 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我刚从学校离开,身上带着跟了自己两年多的小夥伴,另一边背着背包到校门口走去,不过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被唤了下来,而且是隔着遥远的几公尺几个人轮流大喊: 「欸,陆馨宜!」 猛然回过头,我有些不理解这群直奔我而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冲撞,然後一群人马非常没有气质的抓住我的手臂,叫我寸步难行。 喂喂喂…再怎麽说也是学音乐的,怎麽一点气质都没有啊?看看这些人,有的学小提琴、有的学竖琴,却一点音乐家的感觉都没有,行为跟外貌也太违和了吧! 不过我却看着她的眼睛发愣,「厄…学校是有找我,不过我还没决定就是了。」 不过…打哪来的听说? 「不好说啦,我最近也很忙,要练习还要写谱,不见得有时间参加,更何况,我都参加三次了,把机会让给别人也很好啊!」 「馨宜,拜托你参加啦!」右手边、长发头,看起来b较有气质的nv孩说:「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是我们的救星了?」 「吼唷!我不管,我要招了!」马尾nv孩噘着嘴说:「都是系主任啦!明明就知道我们很想要四校联谊,但却偏偏说什麽,我们的成绩不够好,要跟别人b也没有看头,除非先拿个奖项回来,不然不让我们办联谊…」 「馨宜,你听我说。」矮个子又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水汪汪的看着我,「如果你知道,这次要跟我们联谊的是,台北市最多帅哥的学校,你一定会想去的。」 「噗哧!」一声,高个子的男生马上打枪,「我看正妹才是你的目的吧?还帅哥嘞!讲那麽好听,你只是想把妹,也不看看你的肚子,想吓坏谁?」 「好了啦!」我缓和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会考虑,但是…会不会出去b赛很难说,我知道你们很想参加联谊,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一定能帮你们就是了,要不要先去找预备人选?」我轻轻笑着。 都是他们啦!没事叫我下来就为了b赛的事情,哪时候不好讲,偏偏是现在?快赶不上去那边的公车了啦!校参加公演的自创曲,按下手机上的piay键,音乐透着耳机的麦流动进耳朵: 我是真的好想你 我已经蜕变 飞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无法再与你面对面 让我回你身边 哭一回… 好险,我离开的早,不然肯定要坐站票,从这边站到嘉义去,少说要两个小时,我还背着乐器,简直酷刑。 滑动着手机,萤幕上却突然跳出讯息: 我敲打着萤幕键盘回应:上车了,车子已经出发,你呢? 点开了屏幕上跟他的合照,我轻轻的微笑了,脑海里又回忆起两年前,戴哲琪对我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值得你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住的人了,难道你都没看见吗?」 「谁的关系?」我不解的看她,脑海里没有半个底。 原本不太理解的问题,在她的描述之後我逐渐有了答案,「难道是你在说…?」 「他为了让你走出y霾,不惜让自己离开你,更甚至在你不愿意面对房间以外的世界时,好几天的晚上都守在客厅,直到今天他一大早就来拜托我,把何雅风的事情都告诉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愿意让自己再次打开封闭的心。」 「也许我还要继续寻找那个人,但是只要你愿意就能够选择那个对的人,希望你能够把握住他。」 下了车,清晰的空气扑鼻,闻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街景,小时候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尤其是外面的马路,那是我们跑过无数次的大街,有时候跌倒、有的时候沿街吵闹;再走到外围的书局,我想起我们把书局当成文具的资源地,也想起了他为了我的考试,特别跑来这边帮我买文具,然後b赛的口琴也是这边买的。 缓缓走进一成不变的公园,从泥沙地到包围湖泊的树林,眼前的景se都跟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物质终究经不起时间的摧残,塑胶制的溜滑梯已经掉漆、跷跷板的木头多了不少裂痕,还有我们一起坐过的荡秋千,铁制的地方已经生锈,木制的坐椅也规裂了大大小小的坑洞,看着这些物质的变化,让我感慨的抿着嘴双唇,一gu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坐在一起荡过的秋千上,我拿出了一卷录音带,放在录音机里面播放,听着他两年前的声音,温柔嗓音透过耳机流淌出来,熟悉而怀念,录音带里的声音温暖又动人,波动着我心里的阵阵涟漪,我也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节奏轻轻哼着。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事到如今终於让自己属於我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缓缓抬头,我的脸上禁不住的扬起一抹笑,因为我想笑给他看,告诉他现在的我,很快乐,所以在世界另一边的他,也要快乐。 也许至今的我还是很想念他,但我正努力学着慢慢放下後悔,因为他为我找到了另一个他。 抬眼,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然後我起身走向他,这一瞬间,突然扬起一阵风,轻拂过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