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外聘，听学长姐说，她已经主导了我们合唱团活动超过十年。可以说，我们社团现在依循的惯例和T制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
我胆战心惊地点头。然而，对於我无声的回应，她并不满意。
「听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你那什麽态度？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今天是除了社课之外，指挥对团员一对一的声乐课。其实我并不理解，为什麽团员在每周两个晚上的团练之外，还要另外付钱上课。
当然他们有：「团员提升自己的歌唱能力是义务。」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这总让我想起那些传闻中，在校外补习班透露段考题目的高中老师，有种被扒两层皮的感觉。
我并不喜欢个人声乐课。但是完全没有排课也会受到关切。尤其升上大二之後，我接下了副团长的职务。身为g部，再怎麽样也得上几次课表示一下。
「你上课之前也应该要自己把声音暖开，我来不是帮你做发声练习的耶。」声乐老师的手再次停了下来。她叹一口气，转头问我：「雨欣，你外务很多吗？」
「也没有很多。只是这学期课b较重，所以也没有什麽时间练习。」
「你当初知道你要当副团长，这学期就不应该修这麽多课。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种事自己拿捏一下好吗？」
「好，我知道了。」
是的，双主修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我能准时毕业；如果我不多花一分钱；如果我只是每个学期多上几门课，我为什麽要说服别人，双主修这件事，就算是我这种凡夫俗子也能完成？
我为什麽要说服别人，双主修这件事，对於我接受自己的失败人生是必要的？
我又为什麽，在我光是维持理智就已经JiNg疲力竭的时候，还要想方设法说服别人，接受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事物？
当声乐老师再次弹奏练习曲上的音符，我并没有开口。我只是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百元纸钞塞到她手里。
我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藉口，一边摀着嘴巴冲向厕所。
我扶着厕所隔间的墙版，止不住地呕吐。
「今天声乐课上得怎麽样？」
「还可以。」
中午，昱铭帮我买来便利超商的饭团。我说想透透气，就拉着他到户外，晃了一圈，找了个长椅坐下。
经过这番折腾，手中的饭团已经凉掉了。好在没什麽胃口，我对只是用来维持身T机能的食物没有多余的期待。软烂的米饭，配着打折组合的甜腻拿铁咖啡饮料，也是凑合着能吞下去。
「等一下你要回社办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哼。」我摇摇头发出否定的哼声，说：「下午还有课。」
「在哪里上课？」
「综合大楼。」
「我载你去吧。」
「好，谢谢。」
我还没有告诉昱铭，我已经买了二手脚踏车。不是因为我私心想要他继续载我。单单只是因为，我发现，在我停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有GU把按着刹车握把的食指拗断的冲动。
那GU冲动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於隔天我就把车无限期借给了室友。代价是每次寝室聚会，她要载我到餐厅。虽然交出了移动自由，但至少保住了我粗短却宝贝的手指头。
「我听说老师最近接到了另一个刚成立的合唱团指挥，好像是在嘉义的大学。」
虽然不想继续关於声乐老师的话题，但我也不想让昱铭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他继续说。
「好像他们出得钱b较多，也b较重视她的意见。她感觉我们合唱团的人都不珍惜她的付出。」
我以为她向昱铭抱怨我的事情，心里一跳。不过似乎我在声乐老师的心中并没有这麽重要，昱铭的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上次跟我说，带同一个团十三年，有些累了。她在考虑辞掉我们团的指挥。」
我有点不确定为什麽身为团长的昱铭，要向我这个刚入团一年多、可有可无的副团长说这件事。我看向他，问：「所以？」
「我在想要怎麽办？」
「那就再找一个指挥呀。你有问过阿凯老师吗？」
阿凯老师是今年开始，另一个帮我们团员上声乐课的新老师。现在想来，声乐老师是因为要去嘉义带团，才会把一部分我们的团员丢给阿凯老师吧？
昱铭摇摇头，他说：「我在想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怕我们社团的传承会不会断掉。」
听到「传承」两个字，我放下手中的饭团。
「不用担心。有交接、有人的变化，才会有传承不是吗？」
「可是要是以前的学长姐，因为老师离开之後，都不回来的话??」
「我以前是春晖社的g部，从春晖社成立，直到传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已经过了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相信我，如果一个团T，因为一个人离开，就没办法存续。那表示这个组织的架构从头到尾就是不可持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感觉到昱铭还是有点迟疑，我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希望舒缓他的焦虑。我继续说。
「如果你相信老师、相信她立下的行事准则，你就要放她离开，让她去追寻她想要的、更好的生活。这是才是对她的尊重和信任。」
说完，我舒一口气，回过身，背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我抬头看向天空中飘过的卷卷云彩。
我想起声乐老师早先时候的话语。我也想起上个学期末，前任团长在吃宵夜时，提出的关於下届g部人选的话题。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昱铭。」
「嗯？」
「我是因为你问我，我才接下g部的。你要珍惜你的副团长喔。」
昱铭迟疑了一下。我很高兴他没有过问我说这句话的原因。他只是点点头，轻声地回答。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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