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迟雨摇头,拒绝得十分干脆:“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话不要说得太早。”严蔚将银行卡放进了她的口袋里,“卡你拿回去。”迟雨微微不悦,想把卡拿出来,可刚伸手便被严蔚制止。她语气难辨喜怒:“这是你攒下来的?听你的语气,应该还有赚出来的。”迟雨没否认,说到这里,严蔚语气染上几分赞扬:“你还不错。但是你们两个年轻女生在社会上闯荡,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尤其你还要……”发现自己的语气隐有松动,她停住,只见迟雨面色复杂,低声说:“你知道了。”“我和中诚有过合作。”一句话,表示她知道的远不止迟雨猜测的。迟雨瞬间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中带了警惕,这让严蔚终于有了她今年才二十岁的实感,可很快又被五味杂陈的心绪所覆盖。二人面对面,她才发现当年的小女孩已经比她高了这么多,她需要抬头才能和女儿对视,想拍拍她的肩膀,犹豫了一下,也没能抬起手。这场闹剧中或许谁都有错,可迟雨是唯一无辜的那个,却遭受无妄之灾一样,承担了最多的恶意与罪责。可悲是如今她想表达关心,迟雨却以为她是在威胁;她想补偿,迟雨同样想要偿还;她在日复一日的疏远与亏欠中积累了愧疚,迟雨却在漫长的光阴中学会了释然。“不要怕,我不会做什么。”严蔚低声说,“也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那些本来就该属于你。就当是我的……”我的道歉。她言尽于此,迟雨却听懂了她想说什么。她很轻地抿唇,慢慢垂下了手。“好,那我接受了。”既然是道歉,她就收下了。“我走了。”“你没有其他想问的?比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生……”迟雨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她的话:“不想。我对过去发生的事没有半点好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没有任何过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去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但是我确实有个问题。”她垂眸,“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出了一个尖锐异常的质问。只有这个问题,在她过去十几年之间被反复琢磨,问出口的那一刻像掷出一支长钉——它几乎锈透,早已不够尖锐,没能刺穿了二人竭力粉饰的冷静,只有严蔚的脸色愈发苍白而已。良久,她提起唇角,勉力笑了笑,日光之下,笑容显得单薄。“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你。”……严蔚:其余的事你不需要理会。祝你们顺利。迟雨回复:谢谢。也祝你一切顺利。来自一天前的短信。孟云舒看着这两条短信,陷入了沉默。这对母女客气得像陌生人,但又有共同点,她们在某些事上的干脆利落令人震撼,有种孤注一掷的疯感。迟雨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把手机从她手中抽出来,亲昵地蹭她的脸。求安慰一样。于是孟云舒很轻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侧脸。“好了,现在都过去了,去做想做的事吧?”“嗯。”迟雨埋首在她颈窝,点了点头,黏黏糊糊地撒娇,“你真好,师姐。”两人静静地贴在一起,慢慢地,拥抱变得不太对劲。迟雨用鼻尖蹭她侧颈时孟云舒抽了口凉气,捏着后颈把人拎了出来。“不可以,”她表情冷酷,“你对我撒谎了,今天不准碰我。”“啊……”迟雨嘴角委屈地垂下去,“好吧。”紧接着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尾音重新翘起来:“那你碰碰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孟云舒冷笑:“你想得倒美。”迟雨表示她不仅想得美而且胆大包天,手臂一伸就把她推进了卧室——这次她扶了一把角柜上的花瓶,上次花瓶牺牲事件后,她赔了一个玻璃的,不规则的形状像冰块。本次赔偿很符合孟云舒的品味,她很喜欢,花换得都勤了不少。挤在沙发上亲了一会儿,孟云舒拿她没办法,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好了别闹了,乖一点,我明天要赶飞机。”“知道啦,没有想闹。”迟雨闷声闷气地表达不满,“你要出好久的差,跨年那天才能回来。”“我一定早点回来陪你,等我回来就是假期,然后又是新的一年了。我也没办法啊,工作是这么安排的。”“没事,新的一年,你担心的一切都会解决的。”“哟,还没过节了,这就祝福上了?”孟云舒想笑,“那借你吉言?”迟雨的回应是凑过去亲她。她知道了自己这辈子有两次被坚定地选择。一次是被严蔚生下来,一次是和孟云舒在一起。前者是她的出生,后者是她的新生。足够了,她心想。足够了。48 还是不打算抱抱我吗热恋期出差是一种短暂的异地恋,孟云舒对于出差很习惯,对于谈恋爱倒没什么经验,关键问题在于,她和迟雨对于“好好照顾自己”的标准认知略有不同——迟雨认为,不吃早饭就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孟云舒则认为,只要不把自己照顾进医院,都算好好照顾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