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猴一惊,抬头看向那俩:“没啊,怎么了?就安排他们挖了石头,刚那女的想过来帮忙,我没让。” 肖芥子倒无所谓,大概是因为,她从来也没觉得这俩是好人。 他脖子上那手掐的印子都淤紫了,看着触目惊心的。 他压低声音:“土成的这批人,想‘回家’,他们的躯壳,绝对就在魇山,说不定就在魇神庙。所以不管他们在这遭遇了什么,逃多远,最终都得滚回来!” 肖芥子也点头:“我之前精神恍惚的时候,看到过好几个蜘蛛魇女,不止幻境里那个。我记得有人用战斧,还有人甩绳投石,这都是很古老的武器。也就是说,在‘人石会’之前,类似魇山变故这种事,就发生过了。” 陈琮心中一动:“那‘人石会’确实像是被谋划、助推起来的。最早我爷爷给我讲‘人石会’的由来,我就觉得很奇怪,米芾之后不久,北宋就走到尽头了,亡国乱世,这种‘赏石’的组织非但没倒、还兴盛起来了,本来就很反常。现在看来,很像是被‘借壳’了。” 这反扑确实来势汹汹,一大群人,把魇山上下都给占了,利用山鬼把石蝗给封住了不说,还动不动进到庙里、动辄闭关一两个月,大概就是翻找吧。听说魇神庙里有很多“蝉洞”,怕不是铲挖出来的。 花猴等在边上,本来是想上手包扎的,奈何这几人还聊上了。他等了一会,忽地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傻:他们聊他们的,自己可以同时进行啊,在这傻等什么呢? 陈琮说:“给芥子吧,我这只渗了这么点血,不碍事的。” 趁此间隙,陈琮把陈天海那一套“洗掉”、“录磁带”的说法给神棍讲了一遍。 明明是火灭的余孽和魇神之间的较量,但这双方无形无质——应该是无形无质吧——于是各自启用代理人。 花猴清掉绷带,又拿酒精棉擦拭伤口附近,随口说了句:“要我说,就把那什么躯壳给他们得了,至于这么严防死守吗?他们吃土,又不吃人,对人也没害处吧?” 肖芥子说他:“猴哥,你知道他们个头有多大?动物身人头,吓不吓人?还有,有生无死,只增不减,当年为什么被火灭,不就是因为‘天地渐渐不能承受’吗?” 花猴打了个哆嗦,顿觉自己还是天真了。 “这就说明,他们不但是智慧生物,还比咱更高等。陈天海不是举了猪脑和人脑的例子吗,在他们眼里,人可能也就跟猪一样蠢笨吧。得亏咱们这肉骨带不动他们那脑子,要是带动了,那还得了啊?” 花猴不吭声了,感觉自己的格局是小了点,不够高瞻远瞩。 陈琮把头灯拎起来,照向肖芥子的伤处。 花猴没提防,让她掸了个正着,眼见绷带上的药末被她弹掉了大半,哭笑不得:“灰什么,那是药,药粉!” 真是浪费了不少,她讪讪陪笑:“药啊,我还以为是灰呢。” 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伤药,洒胡椒面一样往绷带上补了点:“看清楚了?是药,我能让绷带上落灰吗?太瞧不起咱的专业素质了。” 药粉里有止痛的成分,只要不动用左手、左臂,伤处基本可以忽略。 拆了这么半天, 已经有了思路:不能硬拆, 一定要在陈天海当初劳作的基础上做文章。 一个挖出的洞, 重新回填,不可能填得跟没挖一样密实, 换言之, 这个洞就是突破口。 肖芥子精神一振:“就这, 重点是这!” 神棍跟她挨得近, 正忙活着, 听到她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 心头一跳, 先还以为又魇上了,再一细听又不是。 ——芥子,肖芥子,集中精神。 神棍听到末了,感动不已,搬挖得更加卖力了。 他倚坐在一边,负责警戒,专盯廖扬和晓川。 想起来了,仓鼠! ……会。他们人多,硬拼不是法子……” 晓川动作一僵,双眼猛瞪,几乎是要暴突了。 他痛叫一声,双头抱头跌坐在地,也是奇怪,人都痛出汗了,听力却完全没受影响——晓川的声音像打印针,密密麻麻、一针一针地戳在他耳膜上。 廖扬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晓川已经发狂般直冲了出去。 所以,对晓川的这一冲,有点意外,但并不慌张。 晓川狂奔之下,哪还有心思注意其他?冷不丁脚下踩到,身子一个趔趄——之前是狂冲,现在成了毫无章法的跌冲。 情急之下,飞起一脚,把晓川往边上踹开。 肖芥子眼见她右手里寒光一闪,知道有刀,先发制人。 陈琮之前见晓川有刀,急得抓起头灯就要扔砸,才一扬手,就见肖芥子已经搞定了七七八八,赶紧又收手:头灯照明可用,能不毁损最好。 险情排除,陈琮松了口气,问肖芥子:“没事吧?” 晓川的战斗力,之前在鬼林的那棵大榕树上,她就见识过了:压根不是她的对手,突袭都未必有把握,何况是明袭? 神棍也纳闷,他蹲下身子打量晓川。 神棍听了一阵子,抬头看肖芥子:“这意思我懂,好像是说你进了洞、魇神会睁眼,他们就会遭殃。怎么魇神还没睁眼吗?” 陈琮的关注点则在后一句话:“什么叫‘我们还没准备好’啊?” 上一次的魇山反扑,有组织、成规模。如果卷土再来,显然会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准备得更充分、更稳妥。 花猴也咂摸出点门道来:“看出来了,他们很不想你进洞。” 又抬头看不远处的廖扬:“你,好手好脚的,过来干活!” 希望晓川和廖扬能得手吧,毕竟,事发突然,还没准备好呢。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