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已经死了多时，尸体都凉透了。 肖芥子攥着车内焊的拉扶手，一颗心跳得厉害：“怎么死的啊？” “所以那之后吧，这山有年头没来人了。昨天我收到沈先生发的路线路，赶紧查找核对，越查越不对劲，这不就是小孤山吗？” 肖芥子忽然冒出一句：“那天初几啊？” “或者你查查看呢，这种大事，你们肯定有记录的。” 肖芥子低声说了句：“下大雨，你没注意吗？魔巴说的‘阴雨天’。” 说完了觉得别扭，一般只讲月初那几天是初几，哪有初三十的？ 肖芥子没心思纠结文辞，她看向神棍：“三十号，月底，没月亮是不是？时候又是晚上，‘小心没月亮的晚上和阴雨天’，一下子全中了。今天是几号？我看看，今天是……” 她不确定：“初二晚上……有月亮吗？” 那这日子，赶得还真巧。 她看神棍：“那咱们还今天进吗？要不要改日子？” 正拿不定主意，两辆越野大车呼啸着从旁驶过。 肖芥子探头出来，正想怒斥“还有没有素质了”，忽的愣了一下。 那人像是被硬挤在车窗上的，一张肉脸都压平了，五官变形，看起来分外瘆人，两只手也摁在车窗上，五指张开，一左一右，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肖芥子目送着车子消失, 好一会儿才犹疑地坐回车内。 肖芥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两辆车有点古怪, 总觉得车上有什么不好的事。” 花猴也往前路看了看：“这儿靠近边境，什么牛鬼蛇神的事都有, 遇见了也不奇怪, 别沾惹就行。说正事，今天是进山呢, 还是不进？” 她看神棍。 花猴继续往前开，后半程越走越偏, 很快就没正常路了，都是泥泞的土路, 车子过时，摇摇晃晃, 颠颠撞撞——肖芥子有点心疼, 早知道就坐花猴的车来了, 破出租车不经造, 来日还车时, 必会被车主狠敲一笔耗损费。 大车性能好、耐造，开这种路面如履平地，出租车是铁定追不上了，肖芥子有点不安：“这条路还能通哪啊？那两辆车不会跟我们一样、也要去小孤山吧？” …… 车门半开，车下或坐或站了好几个人，有的在抽烟，有的正铺开地垫、大概是要吃午饭，还有人正从后车厢里往外卸东西——听见车声，都有些意外，齐齐向这头看了过来。 肖芥子反应奇快，一骨碌就趴进座位底下去了：“快，快，千万别停，开过去！掩护、掩护我！” 经过那一处时，他还放慢车速、很骚气地往外挥了挥手：“哈喽啊，游客朋友们，阿佤人民欢迎你们！” 肖芥子这才爬起来，她吁了口气，不待两人发问，主动说明：“是今早跟西古吵架的那群人，也在找魇山，就是小孤山。跟我有过节，所以我躲着点，不想跟他们啰嗦……你们刚刚，有看到对方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四男二女，分别是高个发带男，矮壮男，精瘦男，还有一个特壮硕、看着像打拳的，肌肉男。 神棍补充：“车里头有人，身影晃来晃去的，至少三四个吧。”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跟徐定洋有没有关系，来魇山又是为什么呢？ 花猴赶紧阻止她：“别，对方那么多人，你们还有过节，万一被发现了，我们仨齐上，都不够人家打的。” 花猴乐了：“观察，那你上装备啊。” 这小土坡不高，约莫十来米，高高低低延伸有一公里多长，像条 肖芥子已经换上了山鬼的衣服，为了行动方便，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紧身的迷彩t、黑色的作战裤。 这一身穿上，真是帅气极了，肖芥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帅过：果然人衣马鞍，就是可惜了，这么帅气的时刻，又是她一个人跑来窜去行动、也没个观众。 这玩意儿，才不到80g，最高能到30倍，太够用了。 矮壮男，果然又肥又壮，脸上油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 拳男，只穿了件短袖，那肌肉真的是……胳膊能有她大腿粗，她感觉自己除非耍诈、否则很难把这人放倒。 肖芥子皱眉：多大人了，还要人喂，一两口当情趣，每一口都喂，你是自己没长手吗？ 她继续挪转镜头。 这人三十来岁，脑袋中间的一道头发全部剃光，两边的头发黑、长且茂盛，摇头晃脑时，中央的那道肉白色相当显眼，像一条骄傲的田埂大道，也不知道追逐的是什么审美。 而那个人，真的像一条狗。 那个窜下来的人，脖子上戴了个项圈，项圈上连着一条拽绳，当他突然窜下的时候，车上牵绳的人下意识大力拉拽，拽得他脖子后仰，由狗一样四肢着地的窜逃变成了两手抓拽项圈、被迫站起。 肖芥子呼吸急促，赶紧移转镜头看他的脸，刹那间后背直冒凉气。 她跟梁世龙没有直接接触，但在阿喀察时，几次去金鹏宾馆内外踩点，对这个威风八面的小个子男人印象挺深，知道他大小是个头目，从来都小心避开。 她定了定神，赶紧重新对焦、调倍数，场面有点乱，有人在笑，有人上去推搡，连那个头发盖脸的女人都往外挪了挪，微侧了脸。 肖芥子惊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咚咚震跳的声音。 她不是落到颜如玉手里、被解决了吗？怎么会在这？ 徐定洋手里拿着带镜子的粉盘，另一只手里是小刷子，好像正在化妆，左边的脸有点奇怪，有一道淡淡的肉红色，从眼睛下方一直延伸至下颌。 春焰，这是春焰的人来魇山了。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