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马不停蹄地奔到电子商城,花三百块买了款德产的汽车定位器,虽然是回收二手,但号称“进口芯片”、“误差不超过一米”,据说还有录音功能——虽然粘在车底,录音什么的不太指望,但她还是一咬牙拿下了,有备无患嘛。 回到民宿,天已经黑了,她累得不想动,直挺挺往床上一趴。 陈琮正躺在床上研究那个襁褓玉人:“肖小月,消息送到了就行了,你为什么还搞这么多事,又是查酒店,又是搞追踪,你是不是还想救姜红烛呢?” 肖芥子没吭声。 他只能侧面提醒她:“你注意点啊,姜红烛这人,翻脸不认人。利用何欢给她做事,用完就算,利用春焰帮她报仇,反手就把人卖了,你防着她点,别哪天也被她坑了。” 陈琮好奇,欠身爬过来看:好家伙,这是秒睡啊。 他拿过手机,既然你睡着了,那我帮你看着点定位吧。 肖芥子一秒入梦。 就一两天,长这么大了,肖芥子恍惚了一下,忽然有点激动:哪天要是长成小汽车那么大也挺炫酷的,她就用不着自己走路了,出入都骑蜘蛛,比徐定洋的大suv威风多了。 睡之前她就打定主意了,要去看看姜红烛,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无妨,反正她有蛛丝当路标。 怎么三根了? 她根据光泽的不同,选定姜红烛的那一根,循着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蜘蛛长大了的缘故,这段路程比想象的近,看到五星酒店的门面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下午,她可以进到酒店内部,四下走一遍,那岂不是定位更加精准?说不定她能看到姜红烛身处第几层、几号房间。 走着走着,肖芥子突然觉得很难受。 她突然呆住了。 她看到一条蛇,巨蛇,身上的肉被撕咬得左一块右一块,蛇身浸在血泊之中,有些地方,连蛇骨都露了出来。 肖芥子一声尖叫。 …… 他也被吓得不轻,大概推晃了她好一会了,一叠声问她:“怎么了?没有掠食者啊,你怎么了?” 她嘴唇嗫嚅着,颤抖着说了句:“我知道她们做什么交易了,她们活吃她……在活吃她。” 但看她面色发白、身子打颤, 又觉得一般的噩梦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再琢磨一下她的话,瘆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们?是有人聚众……吃人吗?” 肖芥子摇头:“不是, 不是。” 没有巨大的利益,谁会愿意惹得一身腥骚、帮别人杀人呢?就算徐定洋不知道颜老头的秘密, 身在春焰, 她也一定听说过, 039号是个特殊号、最好别惹。 人参晶……徐定洋养的是珍珠, 不稀罕水晶。 那么姜红烛浑身上下, 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能惹得徐定洋垂涎呢? 她喉头发干:“小石补、大石补,还有一个, 就是掠食者四处捕猎,食补。你每天晚上不睡觉、看护我, 不就是防掠食者把我给‘进补’了吗?补到一个红姑这样的, 等于是中大彩了吧。” 陈琮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她自愿让人……吃?”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姜红烛是疯了吧,当年在魇神庙里被虫子吃,她这罪还没受够吗?又来一次?” 姜红烛可能觉得,反正这么大岁数,六十多,奔七十了,又拖了这么个身子,没几年好过了,横竖都要死,不如加以利用,拽颜老头一起陪葬。 至于昨晚上给她打的那通电话、留的那枚纸牌…… 姜红烛是在向她求救,也带威胁意味:你救了我,就能救自己,我死了,可就救不了你了。 姜红烛打那通电话时,应该还是好好的,但自己没能听懂这弦外之音,没能立刻施救,足足耽误了一天! 肖芥子没空跟他解释:“这个晚点再说,几点了现 “八点……四十。” 姜红烛可经不住再来一轮了,人在石头里都是动物形,一旦这种形保持不住、要打回人形,也就离死不远了。 九点二十分,陈琮和肖芥子入住五星酒店。 房卡只能到特定的楼层,其它楼层,她要么蹭电梯里其他客人的,要么只能跑安全通道,这运动量,实在不小。 坦白说,他挺可怜姜红烛,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他看来,姜红烛的悲惨命运,有一半是她自己造成的。 如今被徐定洋一方“活吃”,确实让人发指,但这不是你们双方愿打愿挨的交易吗? 疯子之间乱斗,挂了哪一方都有益于社会,依他的想法,索性就当不知道。 还让他别掺合这事,理由是:徐定洋不好惹,自己没拖累,不怕跟她结仇,最多东躲西藏、灰溜溜江湖跑路。但陈琮不一样,有名有姓,有家有店有员工,这要是被盯上了寻仇,后患无穷。 反正事发仓促,她只有半截计划——先跑店,再入梦,确定姜红烛的具体位置。 正搅着咖啡,听到不远处“啪”的一声拍打,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 陈琮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堂堂五星级酒店,居然也有这种事!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美女,是走店的吗,给张名片呗。” 那女人啐了一口,骂了句“神经病”,快步朝陈琮这头走,那中年男人怕不是酒喝多了,嘿嘿笑着,还意欲伸手过来捞。 真不嫌丢人。 陈琮腾地站起身:“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