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芥子回到房间。 肖芥子随口问了句:“老板送来的?” 姜红烛没好气:“是啊, 不然呢, 靠你这没魂的我早饿死了。人送饭进来, 我都裹着被子,没敢露脸。” 她等了会, 没听到回答, 奇怪地转过头。 肖芥子嘻嘻一笑:“红姑, 谁还没点自己的小九九啊,你在‘人石会’不也有自己的内线、瞒我瞒得那么紧?我可怜啊, 你不给我喂饭,我只好捧着碗讨食, 东家一口,西家一勺的。” 肖芥子追问:“没听过吗?” 姜红烛不耐烦:“听过。这个,不就是又一种神话故事吗?听听得了,谁还当真啊。我再老,也读过书、学过进化论,人科学家说了,人是猴变的,怎么可能是女娲捏出来的。” 进化论不是姜红烛擅长的领域,她实在懒得争论:“下个楼,下得你人都癫了,见谁去了?” 姜红烛冷笑:“养石头的人,追自己的石头,那还是有几分办法的。肉骨樊笼,他跟你说的?他倒是有闲工夫,跟你摆忽这个。” 她想到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红姑,有句老话,叫‘太阳之下再无新事’,肉骨樊笼,这身体吧,不但极大地分走了人类的时间精力,让人忘记或者压根无暇关注来路,而且从古至今,为人类安排的剧目都是一样的。” 她越说越来劲:“这何止是大小樊笼啊,这看不到尽头的、一再重复的剧目人生,也是樊笼啊。” 肖芥子瞬间老实了。 肖芥子悻悻拖过餐盘,攥着已经放凉的鸡蛋、一下下磕壳。 ——肉骨樊笼,这说法源于“人石会”,在别处并没有见到流传、推广。 ——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补通道的五色石、石头…… 肖芥子的心砰砰跳起来。 陈天海在沈晶死前,频繁跟她见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肖芥子恨恨剥壳:“红姑,你老说陈天海偷了你东西,他到底偷了你什么啊?” 一般这神情就是在告诉你:少打听,打听了也没用。 说完了,赶紧又补一句:“红姑,这事上你瞒我没意义,我开车载着你,最终到哪,我早晚会知道的。” 肖芥子眼前一黑。 早饭过后,陈琮溜达着出门,从家到店面所在的宝玉石一条街,依步速快慢,五到十分钟可达。 老王,六十来岁,衣着低调质感,忠厚可亲中不失风度,已然进入工作状态,正把一小杯水放进珍珠展示柜中:做得非常好,现在是冬天,店里暖气日夜不休,而珍珠含有4左右的水分,在干燥环境中容易失水。 老王真是爱店如家,上大分! 咦,小宗呢? 陈琮愤愤:又迟到!又迟到!就不能体谅一下老板,老板开店容易吗? 陈琮向着“琮”斜对面、一家正在装修的店过去。 至于住处,包圆了他家斜对门、楼上、楼下,主打一个形影不离,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贴近归贴近,这些人没打扰过他。 陈琮推开店门。 工人居多,主事的…… 角落里,光头何欢刚拧开一瓶太白酒,将喝未喝的,闻言下意识转头。 陈琮笑得更热络了:“欢伯,有空 何欢更摸不着头脑了:“喝酒?这么一大早的?” 何欢跟着陈琮,来到一家岔巷里的小酒吧。 陈琮看了看架上,拎了瓶麦卡伦18年的雪莉桶下来。 陈琮笑了笑,说:“有!” 何欢心里舒坦了,说:“这个行!” 何欢拍开坛封,给两个酒碗都斟上,也不招呼陈琮,自己先干为尽,算是热身。 边说边开倒第二碗。 何欢没想到会突然听见这词,手上一颤,酒就倒歪了,泼了不少在裤子上,他很狼狈地岔开腿往后倚蹭。 何欢团了纸,胡乱擦拭了几下:“开什么玩笑。” “你们都是给我包过大红包的,从阿喀察跟到这来,什么目的不言而喻。‘熄灯计划’这事都让我知道了,说一下细节,不过分吧。” 陈琮冷眼目送,不咸不淡说了句:“我去问三老,也打听得着。之所以找你,还不是因为你和姜红烛……关系好吗?” 他颊肉微颤,一碗酒下去都没见变色的白胖脸渐渐涨得通红,说话都有点打磕绊了:“你特么……说什么屁话。” 何欢的脸涨得更红了,红得发紫,逼近猪肝色。 何欢突然反应过来:“你见过她对吧?” 何欢咽了口唾沫,突然直冲过来,两手摁住桌面,胳膊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那她身边,是不是有个女孩子,三十来岁,长相……嗯,长相应该挺漂亮的。” 肖芥子都三十来岁了吗?他看她,也就二十多啊。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