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说：“这样，我刚受了惊吓，脑子还有点涣散。我再想想，你回去也再想想，咱们先设定结果，这件事，我们想做到什么程度。你给我提要求，我出方案，同时，我也给你提要求，你也要出方案。” “就是，假设你是甲方，委托我偷镜子，你有如下要求，一，两日内达成；二，要保证你绝不被怀疑。我根据你的要求，基于金鹏的客房位置，出一个可行的行动方案。然后，咱们身份互换一下，我是甲方，委托你偷，我提要求，你出方案。” 陈琮笑：“你怕啊？” 再然后，他会比稿，对小宗说：“你看人家老王这想法多好，你怎么就想不到呢？” 最后，拣二人方案中的精华，合而用之。 他对肖芥子“戏服跳楼”那一幕印象深刻，她事前是做了充分考量的。这样的脑子，不充分调动起来太浪费了——偷镜子这事，凶险程度只怕更甚，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肖芥子哼了一声。 肖芥子说：“行啊，手机联系。不过陈耳东，希望你的方案别太次，要是一条都不能用，全靠我扶贫……多没面子啊，这以后，咱们可就没合作的可能了。” 他起身想扶她，肖芥子傲慢地推开他的手，说：“不用。” 肖芥子回头：“啊？” 肖芥子说：“学东西咯，你也知道，她是高手中的高手，师从高手，才能少走弯路啊。” 肖芥子不屑地笑：“你这话说的，好像‘人石会’是面向社会招生一样，我家又不是做珠宝的，我又不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人石会’吃饱了撑的给我发邀请卡？”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学‘石补’、要怀胎呢？” 她说：“你今天入会，一定会有人给你科普哪几类人最热衷于石补，又是哪几类人养石易出奇效，你好好听讲，我就在那几类人里。” 他揿了服务铃，请按摩师回来续按，这一次，是看着朴实的按摩师走进来、吩咐并盯着他插上了门，才放心地趴了下去。 ——今天是“人石会”包场金鹏的最后一天，明儿一早，说不定颜如玉拍拍屁股就撤了。夜长梦多，下手宜早不移迟，时限……不在黄昏，就在今晚。 ——事后，颜如玉最好是泄气、绝望，绝了再找这块煤精镜的念头。因为只要他还不死心、继续找，就一定会有后患。 陈琮拣了个按摩的间隙，把自己的要求发出去了。 陈琮忍不住笑，这个肖小月，走的时候扶腰扶墙，步子慢吞吞的，脑子可一点没慢啊。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她的第一条也是，最迟今晚动手。理由是，夜长梦多，如果让颜如玉回到039号的大本营，这块镜子基本是没指望了。 第三条是，颜如玉丢了镜子，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得让他做，但是，引导他往错的方向做，这样，他越错，离他们就越远，他们也就会越安全。 这期间，陈琮分秒必争、见缝插针，一直在和肖芥子发消息、沟通方案。说来好笑，方案没有互发之前，都憋了口气，不能让对方看扁，但发出去之后，又都忘了这一茬，只剩下探讨、补充和完善了。 …… 他显然自服务台听说了什么，起身迎上陈琮，面色很疑惑：“听说你受伤了、要了药箱？” 陈琮面色凝重：“是啊，不知道哪个神经病，突然持刀冲进来，戴个抢劫的丝袜头套，上来就要对我下手，我跟他厮打的时候被划了几下，没大碍。还有，幸亏有个女客人走错了房间，见义勇为，大喊大叫把那人吓跑了，还帮我用毛巾抽那人来着。” “都说戴头套了，没看见啊。” 这话提醒陈琮了，现在回想，那人应该是个胖子，个子不好说，毕竟他不是扑上来就是打着滚出去，没见他站直过。 马修远着急：“那你觉得，他是专门针对你呢，还是随机挑中的你？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一声不吭，都不报警？” 说完，不忘提醒马修远：“你可得提醒咱们会员，可别来这儿泡澡了。” ……09房间。 奇了怪了，他的花，颜如玉在那献什么殷勤？ 马修远看时间：“你先休息一下，我再去楼上看看，估计快了，提前一刻钟上去就行。你这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没错过颜如玉的反应，果然，这货怔了一下，面色有点异样，捏着小绿管坐回床上，若有所思。 陈琮点头，又发挥了一下：“天天梦见，真的，颜兄，搁你你得疯。还有，我那天回来，金媛媛，就是坠楼的那个女服务员，不是正砸我车上吗？” “我也老梦见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她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我就老梦见她从碎玻璃碴子里爬起来，摇摇晃晃地上楼，一路走到209门口，在那划拉挠门，颜兄，我真的迫切需要石补，再不补，我就精神衰弱了。” 也不能说他怕了，他就是……有些困惑，不想信，又有点信的样子。 “哦，这个啊，植物营养液，”颜如玉答得心不在焉，“我早上起来，看你那花蔫蔫的，就给浇了点水，中午回来，看到它更蔫了，觉得可能是缺肥，网上搜了一下，让跑腿小哥给送买个营养液、灌个根。” 颜如玉回过神来，不客气地呛他：“怎么了，植物不是生命？我爱护一下，碍着你了？” 颜如玉莫名：“你就放屋里呗。” 颜如玉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过去，把东西装进自己的背包，过了会，看了看时间，又走到箱子边，蹲下身子开箱。 那不是密码箱，是上锁的箱子，拉链的那种，陈琮看到，他开锁之后，掀开箱盖，拿了个棉纸包裹得严实的物件出来，小心放进背包里。 按照流程, 入会仪式下午五点开始，历时两个小时。 五点差一刻，陈琮准时到达大宴会厅。 马修远起身朝陈琮招手, 待他近前, 示意他坐自己的位置, 同时低声吩咐：“你来了，就可以开门往里放人了。这是你的主场, 你得在门口一个个接待，是你欢迎大家。登记完毕, 你最后一个进，是大家欢迎你, 我呢负责内场，咱待会见。” 牛坦途嗯了一声, 挥笔在签到本的第一列、上方人名处, 写了“018”，下方礼金处，写了“8888”。 陈琮惊呆了。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