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抿了抿唇：“要不我上报让人过来, 把你送到异形库吧。” 鳞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之前是不是也可以看见东西？”裴乐问道。 果然。 其实人鱼所见的不止只局限于三维空间，除了正面, 同一时刻，它可以看见任何一个角度。 但现在的鳞好不容易长出来了人类眼睛，就像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反反复复地用眼睛看着裴乐的面容。 鳞活到这么大，除了自己的母亲，几乎没有见到第二个雌性，此刻看着裴乐，却怎样都觉得欢喜，连蜕皮期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而鳞却一直是个例外，他像是天生少了这方面的神经，对所有雄性人鱼热衷的事情不屑一顾，直到意外被探索员带到了实验室。 她望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人鱼，表情忧虑。 不知道从哪来的水从地面上涌出来，从最开始一厘米深很快涨到五厘米，十厘米。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鳞的能力。 裴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地下水不断上涨，直到淹没了她的膝盖，最终停了下来。 这样的高度，正好能完全淹没鳞的尾鳍，有了润滑之后，他的死皮也仿佛脱落得更快了。 裴乐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每隔大约一小时，这条精疲力竭的人鱼就会停下来，蹭了蹭身旁的人类女孩。 她也不讲究了，直接就地盘坐。 在鳞又一次靠到她的膝盖上时，裴乐摸了摸对方艺术品般的脸庞，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现在长得这么像人类？” 【裴乐喜欢。】 她喜欢？ 她再次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对方的五官，尝试找出一处不满意的地方。 有些恼羞成怒的裴乐最后不情不愿地得出结论。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摸了摸一把对方的陶瓷般的脸颊。 裴乐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抬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会想起刚才她用大拇指摩挲脸的时候，这个s级的人鱼似乎也在颤抖。 裴乐眼里闪过一丝试探，再次在对方的脸上轻轻地刮了刮。 它对这种陌生的感觉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纯情的人鱼头一次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除了抗拒，隐秘的心思中带着一丝的期待。 只见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从对方的额头滑落，仿佛羽毛轻佻似的，从人鱼优越的眉骨，鼻梁，软软的嘴唇，再到喉结，一路向下…… 裴乐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小刷子轻轻蹭了一下，看着只能任人宰割的人鱼，连毛孔似乎都张开了。 “裴……”人鱼张了张嘴唇，似乎只是单纯的喊下裴乐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唤起作恶的人一丝仅存的‘良心’似的。 裴乐黑色眼眸如古潭似的幽深，带着小人鱼看不懂的神色。 色/情又淫靡。 裴乐低声嗤了一声：“矫情。” 鳞也听懂了心上人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它都把自己最漂亮的鳞片送给了裴乐了！ 要知道鳞片是人鱼最宝贵的东西，自然脱落的鳞片并不好看，要想得到最坚固漂亮的鳞片，必须亲自从身体上连肉带血拔下来。 裴乐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人鱼的尾鳍，尤其是尾骨的位置。 两米长的黑色尾鳍被鳞从裴乐的指尖上挪开。 见状，鳞的眼里有些慌乱，心也变得闷闷的。 然后澄澈的眼眸看着裴乐。 这个让人类最精锐的科技都束手无策的人鱼，那双本应带着精明的凤眸此刻看上去澄澈又怯生，好像在讨好地对她说：“尾巴给你摸，别生气了。” 下一秒，她伸出双手，拢住了对方的脖子后颈。 只要她放过自己的尾巴就好。 人鱼傻楞地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裴乐有些恼羞地说道。 鳞听话地闭眼。 但它还是识趣地没有说话。 而零号实验室中，一向温柔的女研究员在和她的实验品深深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