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陈子轻受不了地大叫:“你有病啊!” 陈子轻不知道谢伽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干脆闭上嘴巴不回应。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你干什么去?” 陈子轻一怔。 僧袍衣摆在漂浮消毒水味的空中划过优雅弧度,背影出尘而安静,哪像是个疯疯癫癫的表演艺术家。 都是被他钦点的护工,同一个岗位,沈不渝看他遭受癌症的摧残会受不了,想让自己解脱。 陈子轻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真怕什么时候谢伽月再失控,把他给弄死。 像被抽走虾线的虾,腰都直不起来了,身体萎成了一团。 【那要什么?双截棍?】 【只能在你听过的歌曲记录里选。】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来欢快的节奏:“怎么不放啊?” “所以我没别的选择了是吗?那算了,我不听了。”陈子轻果断拒绝那唯一的选择,够够的,他慢慢地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蹭了蹭,让自己快点睡去。 几天后,郑秘书现身在医院,这是陈子轻体验绝症卡后第一次见他,第一反应是他发际线后移,脑门敞亮了不少。 精明能干的郑秘书拎着公文包,里头装的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文件,要他签,他看都没看就挨个签字。 陈子轻手上拿着的钢笔一抖,谢伽月怎么知道他给商晋拓留遗书的事,沈不渝这也说??? 谢伽月说:“你可以现在写,反正郑秘书不会很快就走。” 谢伽月满是遗憾地叹息:“那看来只能等郑秘书下回再来的时候,把遗书捎回去了。” 谢伽月关切道:“商董有苏醒的迹象了吗?” 谢伽月抿唇:“能理解,有我这个外人在场,确实不方便说。”他善解人意地笑说,“那我出去吧,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董事长夫人汇报了。” 年轻人迟迟没向他打听上司的近况,这让他倍感诧异,他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没办法派上用场。 年轻人不像是无所谓丈夫的身体,他倒像是有把握,那种站在更高度俯视这个世界,俯视一切的样子。 陈子轻全部签好字,拧上钢笔的笔帽说:“郑秘书,你检查一下。” 秘书将所有文件整理好收进公文包里,他没立刻走,而是看向床上的病人。 郑秘书摇摇头,夹着公文包离去。 “陆哥,商晋拓还在等我吧。” 陈子轻听是小助手给他回应,这两天都是小助手,666一次也没出现过,他问道:“陆哥不上线了吗?” 陈子轻“哎”了一声:“他又违规了啊?” “我听他说违规次数到达上限进了黑名单,成了重要监视对象,一举一动都不自由,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违规的吗?”陈子轻随口问问,没想过小助手真能回答得上来。 哪知小助手竟告诉了他答案。 陈子轻愕然,他磕磕巴巴:“爱,爱什么?小助手,这会不会搞错,他还能有爱情?” 【是个意外,工作上的失误。】 【晚了。】 “不管怎么说,我祝我陆哥幸福。”陈子轻让小助手有机会把他的祝福带给666,马屁的机会来了,该拍就得拍,这关系到他做完初始任务后的积分核算。 风如利刃刮擦皮肉,凉意刺骨,二月底的鬼天气,谢伽月蹲在墙脚,视线落在一块地上,眼神专注而温柔。 谢伽月起身,双手合十:“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郑施主,你还是叫我一声明空师父吧。” “谢先生,我家夫人有劳您照顾。”郑秘书恰当地道谢。 郑秘书点了点头就抬脚朝停车的地方走,背后掀起的风里有声音。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应该是第一个,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最久,整个学生时期都有我的陪伴,我们那么要好,他为什么不把我放在首位……” “他还是把我看得最重,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程由我陪着走完。” “明明都发誓不喜欢那老男人,不在感情上选他了,结果却转头就跟人结婚,当着我的面在婚礼上和老男人接吻,呵呵。” “我要看着他死不瞑目。” 郑秘书听不太清那股子神神叨叨,他皱了皱眉,停步向后看去。 郑秘书探究几秒:“没什么。” 郑秘书坐上返程的飞机,和他一同回国没去医院的艾希问他,那陈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艾希少有的静默。 艾希塞给他一个十字架:“上帝会保佑他们。” 艾希摊手:“有用就行。” 三根半夜的站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