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小知道商家那位的老婆病了,也掌握了点不太为人知的内幕,他叫沈不渝别一股脑地掺合了,还说癌症折磨人,接触多了会损伤自身的气运。 沈不渝无声地喝着酒。 沈不渝冷不丁地开口:“全是些什么?” 沈不渝点点头,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就摔碎酒杯,那清脆声响顿时就让包房陷入死寂。 发小忍俊不禁:“至于吗?” 另一个发小追上出去的沈不渝,就是当初跟他去国外旅游区的那位。这发小目睹过沈不渝魔障了的疯牛劲,劝又劝不动,拦也拦不住,气得几次都想跟他绝交。 沈不遇冷着脸,晚了,已经往心里去了。 沈不渝:“行。” 沈不渝的皮鞋踩在长廊的地毯上面:“嗯,我知道。” 沈不渝不着四六地说出一句:“他剃了头发,瘦得脸上身上都没什么肉,总是吃不下东西,嗓子很容易就发炎。” 沈不渝苦笑:“我希望他是下凡历劫。” 沈不渝面上的苦涩骤然消失无影,恶狠狠道:“不愿意,我死都要缠着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发小抢在沈不渝前面说,“我是觉得,他生病的时候,你替他男人在他床前伺候他,等他死后,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不渝,你还年轻。” “说到底,不管是敛之,还是那位商太太,你们都不是情侣爱人关系,没相爱过,你别给自己加上不必要的承诺和责任。” 发小摊手:“我把你拉回头了,就开个机构坐班,免费给人指点迷津。” 他还需要去肿瘤科走走?不需要。 几家医院跑下来,沈不渝坐在马路牙子边抽烟,衣物上沾着挥之不去的,生死有命的无力和绝望。 虽然重要的不止他一个,但商少陵可没让敛之这么煞费苦心。 不过那残废排在他屁股后面。 手机在响,沈不渝接起电话,那头是老人家沧桑疲倦的声音,说的是,“沈先生,我家先生吃不下去药,要您给他倒水。” 沈不渝挂了电话,唇边噙着抹笑,兀自笑起来,看看,他多需要我。 护工换了,被他哄,得到他虚情假意的人也会跟着换。 沈不渝对着开过去的汽车尾气控诉不知名的家伙残忍,下辈子都他妈不补偿他,还要等到下下辈子。 时隔几年,命运的齿轮又一次转到了同一个点,敛之是注定要走的。 保他的命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谁配和死神赛跑。 如今沈不渝踏上的,不叫赶死赛道,叫骨灰级至尊舔狗赛道。 陈子轻去医院做常规检查,被告知第二次化疗时间提前,这就意味着,他体验技能卡期间至少要经过两次化疗。 陈子轻恍恍惚惚地躺在病房:“沈不渝呢?” 陈子轻望向窗外乌沉沉的天空,他这么快就要做第二次化疗,作沈不渝受到的冲击会很大。 所以沈不渝会给自己一个解脱。 沈不渝该做决定了。 顿了顿,沈不渝喉咙里挤出他的幻想:“这次会不会也在我走后,又一次成为医学史上的奇迹,肿瘤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沈不渝把唇抿紧,就你会写,我不会,我他妈给你当护工,一小时能写六十份遗书,都不带有错别字的。 陈子轻抗拒道:“不行。” 陈子轻说:“你看我像是还有精力骗你的样子吗?” 陈子轻正要说话,管家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他点点头。 陈子轻语出惊人:“我给自己准备了寿衣,已经送过来了,我准备试穿一下合不合身。” 陈子轻去卫生间换上寿衣,站在镜子前瞅了瞅,凑近瞅,后退点瞅,他嘀咕道:“我这……活着看到自己穿寿衣,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经历了。” 系统:“不记得。” 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的绝症体验卡还有四十九天。” 陆哥的话,例行公事? 系统:“想死?” 他走出衣帽间,对还愣在原地的沈不渝说出挖心的话:“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件寿衣怎么样,适不适合我?” 陈子轻就从后面走上前,站在他面前。 痛苦的咳嗽声里混着血腥味。 …… 陈子轻带上枪,陪沈不渝看了场花里胡哨又枯燥乏味的烟花,去芮姐店里坐了坐,吃了份甜点,味道没变,只是他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他的味觉因为生病出了问题。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 沈不渝脸上看不出丝毫灰败的迹象,他似是对身边人的病情有着强大的信心,无坚不摧。